试论冰虹诗歌《秋月》

氤氲的月，醉了
爱情辽阔，秋花簇拥
大地幽幽的眼眸
深藏忧伤和梦想
 
银白静谧的秋光
放飞夜莺的歌唱
伴着万朵菊花的低吟
 
和着虹的丰腴的清凉
展开美丽的飞翼
在田园大海麦地高原
在静谧的秋水中醉漾
——冰虹的诗《秋月》

　　初见冰虹的诗《秋月》，浮想联翩。“氤氲的月”，正与潮共生般，荡涤了世间万物的五光十色，将大千世界浸染成梦幻一样的银辉色，清明澄澈的天地宇宙，仿佛使人进入了一个纯净的世界——“醉了”，这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读者的遐思冥想。
　　著名诗人冰虹的《秋月》全诗以月为主体，“月”’是诗中情景兼融之物，它跳动着诗人的脉搏，在全诗中犹如一条生命纽带，通贯上下，触出生神，诗情随着月光起伏曲折。诗的韵律节奏也极具特色，冰虹灌注在诗中的感情旋律极其悲慨激荡，但那旋律既不是哀丝豪竹，也不是急管繁弦，而是像小提琴奏出的小夜曲或梦幻曲，含蕴、隽永。诗的内在感情是那样热烈、深沉，是自然的、平和的，犹如脉搏跳动那样有规律、有节奏，而诗的韵律也相应地扬抑回旋。
　　这首诗中令我费解的是“爱情”二字。起初，我将它理解为合成词，词典对此解释为“男女相爱的感情”，这也是大多数人对于爱情的字面意思理解，甚至会有心理分析师、情感咨询专家将其称之为“最美妙的词汇”，求之不得，弃之不舍。如果仅以这个作为诗中“爱情”的解释，那么其后的“辽阔”又该做和解呢？所以便将“爱”和“情”看做单纯词。《说文解字》中“爱，从夊㤅聲。心部曰：㤅，惠也。”夊，意为慢慢行走的样子，“行遅曳夊夊，象人两胫有所躧也”，引申为渗透、浸染，“爱”即有仁爱、爱惠之意，如《左传·昭公二十年》“故遗爱也”，另有尊称对方的女儿为“令爱”，皆出自本意。《康熙字典》中也有“親也，思也，惠也，憐也，竉也，好樂也，吝惜也，慕也，隐也”，由此也可引申出动词形式，解释为对人或事物有深厚真挚的感情、怜悯、爱惜等，如杜牧《山行》“停车坐爱枫林晚”，成语“爱莫能助”。“情”字在《说文解字》中解释为“人之隂气有欲者，从心青聲”，《董仲舒曰》“人欲谓之情”，便可知“情”本义为欲望，后来引申出对异性的欲望，而“爱情”便是由“情”起主要引导意义功能。若分别取“爱”“情”本义，便不难理解“辽阔”所指。
　　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何处春江无月明”，月色泻在花树上，“秋花簇拥”，连同大地的“梦想和忧伤”也一并融化在“爱情”里，“幽幽的眼眸”只凝聚有一轮孤月，“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浑然只有皎洁明亮的月光存在。但提起秋月，无端生出苍凉寂寥之感，心头总也吟咏出“遥夜凉秋楚客出”“月里愁云吊孤影”，鲁迅先生也曾做《秋夜》一篇，更使我心生畏惧。诗人冰虹在这首诗中采用动静结合手法，大有“露气竹窗静，秋光云月深”之境，在这里“夜的天空”“非常之蓝，闪闪地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夜莺在高歌，菊花在浅唱。在月的照耀下，天空、原野、夜莺与菊花组成了一幅淡雅的中国水墨画，以淡寓浓，虽用水墨勾勒点染，但“墨分五彩”，“银白静谧”、虚实相生中显出绚烂多彩的艺术效果，而在这清幽的意境中，“看明明如月，照见你心中有她一个”。虹，便在这“田园大海麦地高原”、“在静谧的秋水中醉漾”，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因着“虹的丰腴的清凉”，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冰虹的诗《秋月》，随着韵脚的转换变化，一唱三叹，前呼后应，既回环反复，又层出不穷，音乐节奏感强烈而优美。这种语音与韵味的变化，又是切合着诗情的起伏，可谓声情与文情丝丝入扣，宛转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