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人周瑟瑟参加智利“中国诗歌工作坊”他认为“传统与现代是同一个生命”
7月2日,在智利首都圣地亚哥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举行“中国诗歌工作坊”首届诗会。中国诗人周瑟瑟通过视频连线参加了当天的活动。他朗读了他的诗《林中鸟》《死亡的翅膀》,并且阐述了中国道家思想与他的诗歌是如何融为一体的。周瑟瑟在回答活动主持人提问时说,在我的故乡中国湖南汩罗江与洞庭湖一带,儒释道像汩罗江与洞庭湖水一样融合在一起,最后汇入长江奔向大海,儒释道流淌在我们的祖先与每一个现代人的生命血液里,这是一个真实的现代性的中国--传统与现代是同一个生命,传统的元气与现代的科技想象集于一体,如大江大河日夜奔涌不息。
智利“中国诗歌工作坊”由智利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辛普雷门特出版社、书之地出版社、智中文化协会“中国文学读者俱乐部”主办。本次诗会的主持人是智利著名诗人马丁·洛佩斯;辛普雷门特出版社社长、中心书店总经理莫妮卡致欢迎词;智利前驻华大使、智中文协主席马塔教授在活动结束时致辞;现场协调与翻译为北京语言大学拉丁美洲研究中心主任、阿根廷国会大学教授孙新堂。
米斯特拉尔在194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拉丁美洲第一位获得该奖的诗人。米斯特拉尔因为她那富于强烈感情的抒情诗歌,使她的名字成为整个拉丁美洲渴求理想的象征,而获得了该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周瑟瑟说:“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同时阅读米斯特拉尔的诗集与聂鲁达的诗集。今晚我与米斯特拉尔的诗歌灵魂再次相遇!”
智利著名诗人马丁·洛佩斯表示,19世纪末到20世纪,随着我们熟悉的现代城市的发展,生活节奏和变化的加快,某些东方的思想得以对西方人产生特别的意义:唯一永恒的事物是变,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追溯到中国伟大思想家老子的教诲。20世纪30年代,铃木大拙写下了他的第一篇关于禅宗的文章,禅宗学说很快在日本盛行,从广义上讲,它产生于印度佛教和中国道教学说的融合。20世纪60年代,在冷战的全球动荡背景下,铃木的禅宗文本在西方尤其受到欢迎,我们可以将其解读为在全球纷乱的事件中寻求沉静的过程。今天,中国重归世界引领地位,而其诗歌上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出现了新的黄金一代诗人,与唐朝时期非常相似。如果我们一定要在新的时代条件下观察,那么中华民族的“心”与道家的观点是相关的,我们正在见证的超级互联时代在道家学说中找到了印证,因此,这对我们有特殊意义。另一方面,由于全球变暖及其造成的表象,我们正身处自然力量的大爆发、气候、景观的剧烈变化之中。让我们来谈一谈这个问题,重新解读一下中国思想是否可以给我们带来新的钥匙。
周瑟瑟回应了洛佩斯的观点,他说:很高兴诗人马丁·洛佩斯敏锐地提到“老子的教诲”,以及中国禅宗与中国道教学说,这个提问是通向中国传统思想的路径,并且无疑是一把可以打开中国思想之门的钥匙。感谢中国文学与西班牙语文学交流的有力推动者孙新堂教授的翻译传达。中国古代思想家灿若星月,中国传统经典思想照耀人类文明,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文明中,我的一呼一吸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命气息。我曾拍摄过中国国家图书馆的百集纪录片《馆藏故事》,其中就有司马光的《资质通鉴》手迹残稿,以及《四库全书》《赵城金藏》《金刚经》《甲骨四方风》《天工开物》《道德经》等中国传统经典。我以亲身经历感受到这些中国传统经典与经典的创造者的伟大,他们在天地之间的呼吸历久弥新。我认为传统与现代、古代与当代在伟大的经典面前是没有界线的。我们今天身处的超级互联时代、元宇宙时代,中国古代思想家早就论述过这种人类未来生存的本质原理。李白的诗里就有一个疯狂的虚拟与现实相融合的元宇宙思想,《西游记》就是元宇宙思维的文学作品。中国古人的想象异常丰富,中国古代的智慧与思想有超超时代的现代性。所以我们不得不面对古典的现代性问题,古代与当代被置于同一个时空,更具挑战性的未来就是这样同步来到我们的生活中,这才是我们所面对的真正的现代性。中国陕西的终南山中就有不少隐士,我在5月份还到了湖南南岳衡山的坤道学院。当北京、深圳的科学家在谈元宇宙与数字孪生技术的时候,终南山的隐士或在静坐,或在写诗,南岳衡山坤道学院年轻的坤道在聆听“老子的教诲”。在我的故乡中国湖南汩罗江与洞庭湖一带,儒释道像汩罗江与洞庭湖水一样融合在一起,最后汇入长江奔向大海,儒释道流淌在我们的祖先与每一个现代人的生命血液里,这是一个真实的现代性的中国--传统与现代是同一个生命,传统的元气与现代的科技想象集于一体,如大江大河日夜奔涌不息。
主持人马丁·洛佩斯还问周瑟瑟:您的诗中经常有父亲的形象,对过去的人和事带有一定的颂扬。这可以看做是与传统意识的某种密切的关系,而在西方,往往是相反的,总是寻求抛弃传统,追求一种他们称之为新奇和发现“隐藏的黄金”。您如何看待这一切?您能否阐述一下这种与“过去的人和事”的特殊关联?
周瑟瑟说:爱是人类连接过去与末来的基本情感,当人类处于困境时,爱是一把钥匙,人类用它打开历史的大门,同时也打开通向末来的大门。我所热爱的传统是爱,我所写的是人类的爱,是我的个体生命在当代的状态,我所从事的当代诗歌写作必是生命与宇宙的产物。我的“诗中经常有父亲的形象”,是的,我还写过《屈原哭了--给我的故乡》,诗中的父亲与屈原是同一个人。那首诗把我对父亲的情感、个人史与家国情怀融为一体。历史与现实在我的写作里不能分离,所以我无法“抛弃传统”。
周瑟瑟还谈到:正如早期对我的诗歌写作有过启蒙的米斯特拉尔,我一些作品也如她一样充满了个人忧伤。死亡是一个伟大的事件,我父母的晚年生活与前几年相继离世,给我带来了对生命与死亡的重新认识,我写了一本诗集《栗山》纪念我的父亲,母亲离开人世时,我也写了十多首诗。当我还是一个少年诗人时,米斯特拉尔对死者的怀念与个人忧伤就深深吸引了我。她的诗集《柔情》我至今还珍藏着,经过30多年的时间,已经磨破了封面。所以,今天我要朗读我献给母亲的短诗《死亡的翅膀》,以此向米斯特拉尔的《死的十四行诗》致敬。
米斯特拉尔以她的创作让当年的拉丁美洲诗歌重新回到现实和真实中来,甚至“改变了拉丁美洲诗歌脱离现实,沉溺在未来主义和抽象手法的格局。”当年她在智利的未来主义诗歌浪潮中饱受攻击。但她的朴素真诚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读者很容易就被打动,而且这种力量不是浅显的、转瞬即逝的。也因此她才能颠覆了智利未来主义诗歌浪潮,对拉美文学界形成巨大的影响。”现在中国读者会理解拉美国家在米斯特拉尔获奖的周年日举办活动,智利还在圣地亚哥为她建立了一座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文化中心。今天我们相聚在诗歌里,我原计划是去中国作家余华的故乡浙江海盐参加一个文学活动,现在有幸参加智利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辛普雷门特出版社、书之地出版社、智中文协会主办的首届诗会,我与几位中国诗人作家说,今晚我要与米斯特拉尔的诗歌灵魂相遇。
周瑟瑟说:谢谢辛普雷门特出版社社长、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总经理莫妮卡女士,今天我们终于相见,我一直想表达对她与该出版社的感激,是她出版了孙新堂与我主编的《中国当代诗选》西班牙语版,现在我可以借此机会向她表示感谢!感谢智利著名诗人马丁·洛佩斯的主持与提问,从您的精彩提问可以看出您广阔的学术视野与思想。当然要感谢中国与拉丁美洲文学交流的使者孙新堂教授,是他的持续努力,让我们跨越东西两半球得以展开深度的对话。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已经成为我的当代诗歌生命的重要一部分。谢谢各位朋友!我在古老的诗的国度祝福另一个诗歌与文学的国度智利,希望在未来某一个时刻我能再次重访美丽的智利。
智利诗人洛佩斯还谈到了中国当代诗歌的口语化,孙新堂赞赏了他对中国当代诗歌的关注,向现场读者与网友们介绍了中国“第三代诗歌”与中国口语诗歌写作的发展史。他强调,中国诗歌是世界文学重要的部分,中国诗歌与智利诗歌都有着深厚的抒情传统,通过几代译者的努力,诗人作家之间的深度交流,互译与出版工作得到了有力的推进,但我们的工作将是长期的,智利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中国诗歌工作坊’是一个有意义的文学项目,题目SER UNO,SER MUCHOS起得好,我将之译为‘为一·为众’。诗歌是人类文明的一面镜子,让我们从镜中看到中西方有趣的灵魂与有价值的思想。”
智利前驻华大使、智中文协主席马塔教授致辞时表达了他对中国传统思想的尊敬,以及对中国诗歌的喜爱。他说,诗歌再一次拉近了智中两国的距离,超越国界,超越语言,让我们大家相聚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时刻。
活动通过多个媒体平台进行了现场直播。新华社智利分社和智利其他媒体记者,以及智利的多位诗人、作家参加了当天的活动。
周瑟瑟参加智利“中国诗歌工作坊”视频现场。
智利现场。
智利诗人马丁·洛佩斯(左),辛普雷门特出版社社长、米斯特拉尔中心书店总经理莫妮卡(右)。
智利现场。
智利“中国诗歌工作坊”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