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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媒体专访曹谁:东西方多种文明的融合必将建立起大同世界

2022-09-12 作者:Maria Cristina Buoso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意大利著名作家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布索(Maria Cristina Buoso)与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人物曹谁访谈录。
  意大利著名作家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布索(Maria Cristina Buoso):
  你好!今天,我们将与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人物曹谁会面,他也有一个英文名字Shawn Cao。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开始享受舒适和快乐的阅读时光!
  
  1-如果能够坐在一起访谈,您喜欢我们坐在哪里喝一杯茶,您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您想共享您的哪张照片。)
  曹谁:如果能够坐在一起,能够穿越被新冠疫情阻挡的国界,我希望跟您一起坐在罗马万神殿对面的咖啡馆喝一杯茶。我的笔名是曹谁,曹是古老的东方姓氏,代表东方悠久的传统,谁是西方哲学主题,如同希腊德尔菲神庙柱子上的语句:认识你自己。我的志向是融合东西方文明,在我的心中罗马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所以我想坐在罗马万神殿前,因为许多西方文明源自罗马的神灵,至今我们的行星、月份、星期的名字都来自罗马的神灵。我想从这里去理解西方文明。
  我想分享我在首届博鳌国际诗歌节上的一张照片,这是我和土耳其诗人纽都然·杜门(Nurduran Duman)在颁奖典礼上一起发言的照片,她引导我加入世界诗歌运动。正是从这次开始,我跟世界各国的诗人交流,建起一个世界诗歌运动的文学圈。
  (曹谁和纽都然在首届博鳌国际诗歌节上,2019年)
  
  2-你选择了什么茶,为什么选择这一种茶?
  曹谁:假如我们能够坐在一起喝茶,我会选择洋甘菊茶。你知道,茶叶起源于中国,中国有许多种类的茶,不过我选择意大利人每天喝的洋甘菊茶。我的志向是融合东西方文化,所以我希望了解各种文明,我希望从意大利人最常喝的茶去了解意大利文化。我想进入一种文化,莫过于通过他们的食物。
  
  3-如果我来到你的房间,我会在你的床头柜上看到什么书?
  曹谁:如果你来到我的房间,会在床头找到西方的《圣经》、东方的《史记》、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希腊史诗《伊利亚特》,还有但丁的《神曲》和海子的《太阳》七部书。这些书都是我在反复阅读的,我的房子叫做“巴别塔尖”,这个典故就来自《圣经》的通天塔,我希望把这些伟大的文明融合为一体。
  
  4-在你的背包里能找到什么书?
  曹谁:在旅行途中我喜欢读书,通常是当时正在关注的书,比如我在2008年到西藏和新疆的长途旅途中,包中放的是《圣经》和《山海经》。我最近在读乔治·奥威尔的《1984》和乔治·马丁的《权力的游戏》,还在翻译阅读美国诗人乔治·华莱士的诗集《美国飞人》。
  
  5-你为什么选择给你的房子命名?为什么是“巴别塔尖”和“亚欧非之家”?
  曹谁:古代的中国作家都会为自己的屋子或者书房取名,中国的每个作家都会为书房取名,杜甫取名“浣花草堂”,苏轼取名“谷林堂”,曹雪芹取名“悼红轩”,鲁迅取名“绿林书屋”,胡适取名“藏晖室”,贾平凹取名“上书房”,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书房名。西方的作家也有这种现象,法国启蒙主义作家伏尔泰为书房取名“孔庙”,为自己取笔名“孔庙大主持”,看来他对中国儒家文化非常推崇。房子对于我们,就像放大的衣服,会我们的内心和志向。
  我在青海的屋子名叫“巴别塔尖”,这个典故来自《圣经》,人类因为上帝的阻止没有建成“巴别塔”,我却希望能够融合世界各名族的文化,建立起人类曾经的共同家园,所以取名“巴别塔尖”。这也是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的名字,在书中虚构一个处于亚欧大陆中心的国家“巴别国”,那是一个由独裁者统治的荒诞的国度,好像是《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22)中的悖论处处存在,主人公希望在那个国度进行民主改革,建立一个理想国,可是最终失败逃亡。这本小说也是我所有小说的母体,后来的小说都受他的影响。
  我在北京的屋子名叫“亚欧非之家”,因为我觉得人类最古老的文明都分布在古老的亚欧非洲,也就是亚洲、欧洲、非洲,那里是人类的摇篮,从巴比伦向西到迦南、埃及、希腊,向东到波斯、印度、中国,在全球化的今天,我希望通过国际交流,让人类重新走向大同世界。当然我的儿子名叫曹亚欧非,也是共同的含义。
  
  6-你更喜欢纸质书还是电子书?
  曹谁:我更喜欢纸质书,这源于童年开始的阅读习惯,我在纸质书中更能感到文学的美。当然现在也会在手机电脑上阅读电子书,因为他的方便性,这大概是一种趋势。虽然从纸质书到电子书只是媒介的变化,就像当年从西方的羊皮卷和东方的竹简到纸张的变化,不过媒介的变化会引起内容的变化,我正在观察和体验。
  
  7-你读过漫画吗?如果是,是哪些?你的记忆中最深的是哪一本?
  曹谁:当然读过漫画,这是我小时候的最爱之一。小时候有中国古典名著改编的《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等,也有西方童话改编的漫画《格林童话》《美人鱼》《白雪公主》《匹诺曹》等。现在我也看美国漫威的漫画。我的记忆中,立刻会跳出卡洛·科洛迪的《匹诺曹》(Pinocchio),因为我的鼻子比较大,而在中文的翻译中又把匹诺曹翻译成跟我同姓的名字,所以当时还被一些孩子叫我匹诺曹。
  
  8-你喜欢去电影院还是去剧院?你喜欢看什么?你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什么?你喜欢吗?在剧院呢?中国的戏剧和电影与意大利的有什么不同?
  曹谁:电影院和剧院,我都喜欢去,我喜欢所有的戏剧类型,电影也是一种戏剧。当然因为电影院更多,我去的电影院要多。我觉得文学大体上分为这样的历程,从农业社会以诗歌为代表的抒情文学时代,到工业社会以长篇小说为代表的叙事文学时代,到信息社会以电影为代表的戏剧文学时代,所以现在是一个戏剧时代,我自己也写剧本。
  我看的最近一部电影是美国电影《沙丘》(Dune),这部电影是从作家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我看的最近一部戏剧是《战马》(War Horse),同样是从作家麦克·莫波格(Michael Morpurgo)同名小说改编的。这两部作品我都非常喜欢,都是经典的改编作品,在这里我就不去分析细节。我自己也跨界文学和电影,我觉得文学应该成为电影工业的发动机。
  中国和意大利的戏剧和电影的区别,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意大利是西方歌剧的起源地,中国戏剧从元杂剧就完全成熟,其实两国戏剧的共同性更多,他们都是一种诗剧,都可以演唱;他们的区别,我觉得意大利戏剧重结构,中国戏剧重程式。相对于戏剧,我对电影可能关注更多。意大利电影是我一直在关注的,我曾经反复观看新现实主义的电影,比如罗伯托·罗西里尼(Roberto Rossellini)导演的《罗马,不设防的城市》(Rome, Open City),维托里奥·德·西卡(Vittorio De Sica)导演的《偷自行车的人》(Bicycle Thieves)。我对新浪潮导演更加关注,比如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他的《一千零一夜》《十日谈》《坎特伯雷故事集》都看过,甚至他拍的禁片《索多玛120天》(Salò or the 120 days of Sodom),近期关注西西里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Giuseppe Tornatore),他拍的《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Malèna)《天堂电影院》(Nuovo cinema Paradiso),我都是反复观看的。中国导演我关注张艺谋的《红高粱》、姜文的《让子弹飞》、陈凯歌的《霸王别姬》等作品,中国香港导演王家卫的《重庆森林》、徐克的《新龙门客栈》、周星驰的《美人鱼》等,中国台湾导演李安的《卧虎藏龙》、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等。电影的本质是戏剧,或者起源于戏剧,跟戏剧的最大不同是媒介不同,所以对比中国和意大利电影,最大的区别是,中国电影有中国戏剧的程式性,而意大利电影更有意大利歌剧的结构性。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可以专门探讨。
  
  9-你看电视吗?你喜欢看什么电视剧吗?一部你年轻时看过的电视剧,一直留在你心中。你在中国看什么样的电视?近年来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曹谁:我不但看电视剧,还写电视剧本,写过电视剧《昆仑神话》《孔雀王》。电视剧比电影更加大众化,小时候的娱乐比较少,就等着晚上看两集电视剧。我看过的电视剧中,印象最深的是美国的《权力的游戏》,八季都完整看完。中国电视剧《琅琊榜》也很优秀,可惜续集不太好。我比较喜欢看历史剧、战争剧、喜剧。我们都知道,电视剧的产生比电影要晚,某种程度上是延长的电影,电影和电视剧的关系类似文学分类中的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的关系。许多人也认为电视剧的艺术性比电影要弱,事实上我觉得电视剧的艺术性也在不断提高。电视剧是大众艺术,所以跟市场的关系比较大,中国的电视剧曾经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30年有过一个黄金时代,近年来随着全球经济的放缓,中国的经济增长也放缓,中国的电视剧也进入一个瓶颈期,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提升和调整的时机。
  
  10-你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为什么?在中国,一个年轻的作家今天要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出名?对一个想写作的女人来说也是这样吗?
  曹谁:我是在中学时代开始写作的,大概从1997年记日记开始,我的日记是最早的文学创作形式,如今有大约100本了,可能有上千万字。严格的文学创作,从1999年开始,那时我开始写诗。我当时创作,就是要给世界一种秩序,这就是最初的冲动。后来我想应该是追求光明,因为我从小就害怕黑暗,连人的影子都害怕,一到晚上必须有一个人抱着。我写作的时候就不会焦虑,我想文学可以照亮我的人生。
  在中国,一个年轻的作家大概有两种出名方式,传统的方式是在文学杂志发表,然后获得各种文学奖;全新的方式是出版作品,在市场上获得成功。现在出名的80后作家,大多是在市场上的成功,当然杂志发表的方式也在慢慢显现作用。我自己大概是两种方式的结合,因为我本来就是跨界作家,我在文学杂志发表大量诗歌并且获得许多文学奖,同时我出版的《昆仑秘史》三部曲等是畅销书,获得了市场的认可。当然还有第三种方式,那就是文学事件的推动。我曾经处于中国诗歌界的大论战“曹伊之争”(2018-2020)中,我所倡导的大诗主义运动和老诗人伊沙倡导的后口语诗流派,进行了三年的论战,这都会让作家出名。女权主义在中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想对于男女作家来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你的作品为更多的人关注,当然前提是你的作品是我们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可能因为传统的原因,中国的男作家远比女作家多,可能是女作家的几倍,我想未来可能会改变。
  
  11-你与伊沙的论战发生在哪里?在社交媒体上?在电视上?
  曹谁:我与伊沙的论战从网络社交媒体开始,2018年8月26日我在中国社交媒体抖音(类似西方的YouTube),批评伊沙倡导的“口水诗”都是垃圾,引起无数中国网络诗人的共鸣,伊沙也接受访谈回应批评我所倡导的“大诗主义运动”,于是整个中国诗坛都开始关注,截止2020年3月28日结束,有几百位诗人写的五百多篇论文,我把这些文章辑录成《曹伊之争评论全编》,我会找机会把这本书出版。这个论战过后被叫做“曹伊之争”,是中国新诗发展一百年之际的一次论战,会影响中国未来诗歌的发展。最近中国爆发对贾浅浅“屎尿屁”体诗歌的全民批判,这种诗歌写作其实是根源在伊沙。假如了解中国现代文学史,就会知道胡适曾经在1917年的“新文化运动”中写过一篇重要的文章《文学改良刍议》,引领了中国现代文学革命。我也想写一篇文章《文学改良再议:中国文坛的十大弊端》。在全球化的今天,我所倡导的“大诗主义运动”,合一天人、融合古今、合璧东西,应该是未来诗歌的发展方向。
  
  12-你写不同的文学体裁。你第一次接触它们是如何和何时?你想通过简单的讨论让我们了解他们吗?其中,你更喜欢哪一种?为什么?
  曹谁:我写作诗歌、散文、长篇小说、影视剧本,还有童话、翻译。我写诗歌是从1999年开始的,当时我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包括海子的《亚洲铜》,就开始自己写作,我写了一首诗《破草帽》:“我/戴着破草帽/窥天下”,因此被我的同学们称为“草帽诗人”。我们还成立一个叫“翱翔社”的文学社。2007年出版第一本诗集《谁在苦闷中象征》,后来陆续出版了《亚欧大陆地史诗》等10本诗集。我写散文大概跟诗歌同时,2009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巴别塔尖手记》,后来陆续出版了《大诗学》等4本散文集。我写长篇小说从2005年的《巴别塔尖》开始,是以大学校园的荒诞生活为原型的,这本书在2007年出版,后来陆续出版了《昆仑秘史》三部曲等10本长篇小说。我写影视剧本从2012年的电视剧《昆仑神话》开始,因为故事来自我的长篇小说《昆仑秘史》,从此跨界到影视剧本创作,后来陆续创作电视剧《孔雀王》,电影《太阳城》,戏剧《雪豹王子》等一百多部集。我写童话从2016年的《雪豹王子》开始,这本书改编成了舞台剧《雪豹王子》,后来又创作了《可可西里动物王国》童话系列等12本。我从事翻译从2017年开始,当时中国作家协会在北京举行了国际作家交流计划,我在那里认识了世界各国的诗人,其中包括照片中的纽都然·杜门(Nurduran Duman)和意大利著名的汉学家雪莲(Fiori Picco)。我从翻译纽都然·杜门的诗集《伊斯坦布尔的脚步》开始,后来翻译出版了哥伦比亚诗人费尔南多·伦德的《理想国的歌声》(2022),俄罗斯诗人瓦迪姆·特里金的《太阳中的黄金鸟》(2022),最近正在翻译美国诗人乔治·华莱士的《美国飞人》。
  这就是我创作的六个类型的大概介绍。我主张“大诗学”,文学在不断发展,从农业社会以诗歌为代表的抒情文学,到工业社会以长篇小说为代表的叙事文学,再到信息社会以影视剧本为代表的戏剧文学。所以所有的文学类型我都喜欢,我觉得都是对我内心的表达,都是给这个世界以秩序。
  
  13-你领导了伟大的诗歌运动(大诗主义运动),你想告诉我们情况吗?
  曹谁:我在2007年创作了《大诗主义宣言》,发起了大诗主义运动,现在成为中国八零后发起的三大思潮之一。大诗主义的核心主张是合璧东西、融合古今、合一天人,去创作一种伟大的诗。我们在今年设计了纯银的奖章,正面是我的头像,背面是最古老的亚欧非洲的世界地图,文字就是这三大主张,这专门颁发给世界各国对大诗主义运动做出贡献的诗人、评论家和翻译家。在2018-2020年间,大诗主义流派和后口语诗流派进行了影响整个汉语诗坛的大论战,后来冠名“曹伊之争”,影响了整个中国诗坛的发展,如今他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
  
  14-你在意大利获得了文学奖,你想告诉我们关于他们的情况吗?你知道意大利文学吗?你们在国际上非常活跃,不仅仅是在你的国家。你想简单谈谈你的经历吗?你有一个想让他变成现实的梦想吗?
  曹谁:我的《帝国之花》,由意大利著名汉学家、作家雪莲翻译为意大利文,由意大利花达西亚出版社出版,过后在意大利获得了三个国际文学奖,分别是:意大利第8届罗马当代国际诗歌艺术学院奖之“阿波罗·狄奥尼索斯奖”,意大利第8届乔万尼·贝尔塔基国际诗歌奖,意大利第27届《乌贼骨》国际诗歌奖,还获得了加拿大首届多伦多国际诗歌艺术节银奖,2021华语十佳诗集奖。我和雪莲在北京的相遇,是她把我的诗歌翻译到意大利,让我的诗歌从意大利开始传播到西方世界,她是沟通中国文学和意大利文学的伟大桥梁。
  我对西方文学有系统了解,从希腊语的荷马的《伊利亚特》《奥德赛》,到拉丁语的维吉尔的《埃涅阿斯》,贺拉斯的《诗艺》,到意大利语的但丁(Dante Alighieri)的《神曲》,薄伽丘(Giovanni Boccaccio)的《十日谈》,伏尼契(Ethel Lilian Voynich)的《牛虻》,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的《树上的男爵》,蒙塔莱(Eugenio Montale)的《乌贼骨》等。维吉尔的《埃涅阿斯》和但丁的《神曲》对我提出“大诗主义”非常重要。
  我在小时候就读到一本彩绘本的《圣经》,里面的故事深深吸引我,尤其是通天塔的故事,后来这成为我文学创作的主题之一,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是《巴别塔尖》,我的诗集有一本《通天塔之歌》,我的翻译项目是“通天塔计划”,我的屋子叫“巴别塔尖”。抛开《圣经》中上帝惩罚的含义,我的梦想就是要让世界各民族的人能够重建文学的通天塔,在一起自由交流。2017年我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的国际写作计划,认识许多国际诗人。后来陆续参加了第30届麦德林国际诗歌节、第26届哈瓦那国际诗歌节、第14届印度Kritya国际诗歌节、第4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等多个国际诗歌节。我的作品已经被翻译为英、法、德、俄、日、韩、瑞典、希腊、印地、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阿拉伯等20余种文字,在国际诗坛有三十多位著名诗人写作评论,被印度杰出诗人拉蒂·萨克塞纳称为是“领导新世界的年轻一代”的代表诗人。如今还担任《大诗刊》《世界诗歌》《世界诗人》《世界诗坛》的主编和副主编,跟世界各国的诗人交流。大诗主义还有一个理念:人类同源,世界大同,我希望未来我们可以建立起全人类的世界共和国。
  
  15-当你想放松时,你有喜欢阅读的体裁吗?你特别喜欢哪位作家?
  曹谁:当我想放松时,我喜欢阅读幽默的作品。我喜欢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Joseph Heller)的《二十二条军规》,意大利作家乔万尼·薄伽丘(Giovanni Boccaccio)的《十日谈》,捷克作家雅洛斯拉夫·哈谢克(Jaroslav Hasek)的《好兵帅克》,中国作家吴敬梓(Wu Jingzi)的《儒林外史》等。当然也喜欢读严肃的作品,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日本作家村上春树(Murakami Haruki)的《挪威的森林》,华裔法国作家高行健(Gao Xingjian)的《灵山》,中国作家莫言(Mo Yan)的《红高粱》,中国作家贾平凹(Jia Pingwa)的《废都》,英国作家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的《撒旦诗篇》,美国作家乔治·马丁(George Martin)的《权力的游戏》。这些作家的作品都深刻影响了我,都是我在休息时特别喜欢阅读的。
  
  16-如果你不得不和一位女作家一起“用四只手”写一部小说,你会选择谁?为什么?
  曹谁:我觉得文学只能一个人去创作,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树叶,所以也很难去一起创作。不过在影视剧本的创作中经常是合作创作的,所以我也可以跟人合作写作。假如不得不和一位女作家共同写一部小说,我会选择《哈利波特》(Harry Porter)的作者罗琳(J. K. Rowling)。我非常喜欢读她的小说,不过在中国古文化中有更多有趣的魔法,《山海经》中就有许多神奇的动物和魔法,我想我们可以把中国魔法写一个长篇小说系列,也许就叫《山海精灵》,我想全世界的读者都会喜欢。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有创造性,我觉得男作家和女作家在某种程度上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再加上东西方文明的区别,这样的合作一定非常有趣,会创作出非常独特的作品。
  
  17-你有没有想过写惊悚片、侦探小说或爱情小说?哪种类型最吸引你,为什么?
  曹谁: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作家,在谈论文学的时候,都对大众文学嗤之以鼻,虽然他们也在整天阅读,或者观看这些文学改编的电影和电视剧。为什么我们每天都在享用,却又认为他们不是艺术?这对于大众文学是不公平的。事实上,过去文学经典,大多是大众文学,莎士比亚的戏剧可是伦敦人每天都在看的,中国的“四大古典名著”也都是普通人在传诵的,上溯到史诗时代,荷马史诗和印度史诗也是人们传唱的。不可否认,有些流行文化缺少深度,但是当时不流行的,后世也很难成为经典。最好的状态是把高雅追求和世俗审美结合起来。所以我自己本来就在写大众的长篇小说,比如《昆仑秘史》三部曲就是畅销书,我把它叫做“大小说”,因为我希望像我的“大诗”一样包罗万象。《昆仑秘史》有侦探小说的元素,在主人公龙昊在探寻时间地轴的过程中,展示世界各国的文明,当然包括中华和罗马文明,《昆仑秘史II:传国玉玺与罗马皇冠》,从书名就可以看出来。人类总是充满好奇心,所以我愿意写一种“文化侦探小说”。我的长篇小说中还有三个系列:历史小说、神话小说和童话,这都是吸引我的,也是我现在正在创作的。
  
  18-让我们想象一下,今晚你可以选择去会见一个作家,他可能活着或者去世,他可能在意大利或世界任何地方。你想见谁?为什么?从童年起,你心中的女人是谁?
  曹谁:假如在今晚可以会见一位作家,我会选择意大利伟大的诗人但丁(Dante Alighieri)。我曾经写过一首诗《曹谁与但丁的夜宴》,因为我们诞生在同一天6月5日,幻想我们在亚欧大陆中心的帕米尔高原的夜宴。我一直在倡导大诗主义运动,这是源自印度、巴比伦、希腊、罗马的史诗的运动,对我影响最大的便是但丁的《神曲》,我创作的《亚欧大陆地史诗》也受到他的深刻影响。我想跟他探讨“大诗”的创作,最后还想问问他跟贝雅特丽齐(Beatrice)的往事,我们都有一个童年就印入心中的女人。这是一个想象中的女人,也就如我诗集《帕米尔堡的新娘》中所描述的,就像但丁《神曲》中的贝阿特丽丝(Beatrice)一样,她引导我在文学创作中行走。每个男作家或者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完美女人的形象,大概是以现实中的一个女人想象成的。
  
  19-现在让我们想象一下,你可以邀请某人和我们一起喝一杯茶。你会邀请谁?为什么?
  曹谁:假如可以邀请谁喝茶,我想邀请《盗梦空间》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我看过他几乎所有的作品,我有几个好故事想跟跟他合作,分别是我的《昆仑秘史》三部曲,《孔雀王》三部曲,《黄金帝国》三部曲。《昆仑秘史》已经完成,正在创作《孔雀王》,《黄金帝国》的大纲也完成。这是有关各个文明,从巴比伦向西到迦南、埃及、希腊,向东到波斯、印度、中国的故事,人类来自同一个地方,必将建立共同的世界共和国。
  
  20-让我们想象你正在一个主题派对上。你想穿什么衣服或戴什么面具?你想邀请谁?你想和他或她跳什么舞?
  曹谁:假如在一个主题派对上,我想穿着中国魏朝皇帝曹操(155-220)的皇帝服装,戴着龙头面具。我想跟《权力的游戏》中龙女王丹妮莉丝·坦格利安(Daenerys Targaryen)的扮演者艾米莉亚·克拉克(Emilia Clarke)跳一支华尔兹。因为曹操是我的祖先,中国最伟大的帝王之一,他还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也是中国最伟大的小说《三国演义》的主角,我希望传承他的伟大的“大一统”梦想。龙女王是我喜欢的优雅高贵的女人,她也致力于统一七国,我梦想能够跟她相遇。这也是东西方文明碰撞的一种戏剧性场景。
  
  21-你喜欢动物吗?你养过动物吗?你想张贴它的照片吗?谁是老板?
  曹谁:我非常喜欢动物,我觉得人的一半就是动物。我曾经养过几只狗,其中一只名叫“巴比伦”,他在我人生奋斗的最关键时刻始终陪伴我,我为他写过《巴比伦的骨笛》。我还喜欢雪豹,我觉得他是青藏高原的王者,我曾经写过长篇小说《雪豹王子》。我认识一只雪豹,名叫傲雪公主(Princess Pride Snow),是青藏高原野生动物园人工繁殖的,她是由动物学家齐新章繁育和喂养的,他也是我的朋友。
  
  22-让我们谈谈你的祖父母。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还活着吗?如果没有,如果您有机会与他们相处5分钟,您希望能够告诉他们什么?如果你很幸运,他们还活着,你想带他们去哪里旅行?为什么?
  曹谁:我的祖父名叫曹生锁,我的祖母名叫李凤仙。我的祖母在我父亲9岁时就去世,我的祖父则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去世,我想他们已经在天国相会。我的祖父给我的最大遗产是,他在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我会添油加醋把他们讲给同班同学,他们都听得非常入迷,整个教室都会因此鸦雀无声,我从小以擅长讲故事著称,这是我最早的文学创作,就像人类最早的文学是口头文学。我祖父给我的另一影响就是家族姓氏——曹,这拥有三千年历史的姓氏,代表着悠久的东方传统,所以我的笔名中始终都保留我的姓氏。
  假如我有5分钟时间跟他们相会,我会仔细看看我的祖母长什么样,她把什么特征遗传给了我,因为没有一张她的照片流传下来,人们有时又会说我的某个部位长得像她。在我出生时,祖父对我并不好,可是后来我学习好,总是成为班级的第一名,他就开始对我好,希望我将来出人头地。我要跟他们讲我现在的生活,我的妻子朵咪和儿子曹亚欧非,告诉他们我的房子“巴别塔尖”和“亚欧非之家”,告诉他们我写的图书和剧本,让他们能够开心。假如能再给我哪怕三天时间,我会带着他们去游走三个地方,北京、罗马、纽约,告诉他们世界是多么广大。
  
  23-同样的问题,但是主角变成你的父母。
  曹谁:非常幸运,我的父亲曹建刚和母亲郭爱华都还非常健康。父母亲不仅把我养育大,他们对我的最大遗产也是故事。在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父母会优先供我读书,给我买奢侈的绘本,因为在中国的农村,上大学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后来我成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妹妹曹希成为中国科学院化学博士,我们算是因读书而改变命运。我已经带他们到北京旅行,同样地将来我想带他们到罗马、纽约旅行,我想让他们感受这个世界。
  
  24-你如何看待男女友谊?你有女性的朋友或密友吗?
  曹谁:许多人认为,男女的关系,要么是爱情关系,要么是陌生关系。我觉得男女之间同样有友谊。我在文坛有几位女性的朋友,我们经常会聚会,谈论文学,也谈论生活,我想这就是密友。
  
  25-如果你可以跟着时间机器一起选择一个时代,你想去哪里?为什么?
  曹谁:假如我有时间机器,我希望穿越到中国的明朝,也许如美籍华人历史学家黄仁宇所写的《万历十五年》(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The Ming Dynasty in Decline),也就是1587年,中国开始落后西方的年份。我想要跟万历皇帝,讲西方正在进行的民主革命和科学发现,让他主导中国改革,那样就会让中国也提早进入现代化,不至于到现在都落后于西方。我还希望出使印度莫卧儿帝国去见阿克巴大帝(Akbar the Great),出使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去见穆拉德三世(Murat III),出使伊朗萨非王朝去见阿巴斯一世(Abbas I ),出使神圣罗马帝国去见马克西米利安二世(Maximilian II),告诉他们同样的事,让世界自觉地改革和创新,提前进入世界共和国,避免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俄乌战争的发生。人类源自同一个地方,也必将建立共同的世界共和国。
  
  26-明天你想写哪本书?
  曹谁:我明天会写《黄金帝国》三部曲,这是一本融合东西方文明的小说,会让罗马帝国和中华帝国的历史融合起来。东西方历史有许多惊人的相似,比如凯撒的遇刺让罗马帝国建立,项羽的失败让大汉帝国建立,罗马帝国和大汉帝国都因为北方蛮族的入侵而灭亡。我想要构造一个人类历史发展的故事,这是《权力的游戏》对我的启示。
  
  27-如果你能给你的读者一份礼物,你会给他们什么?为什么?
  曹谁:如果我能给读者一份礼物,我希望给他们一个房子。因为在中国,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为一座房子奋斗,他们被称为“房奴”。我希望给他们一座房子,让他们解放出来,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够在房子里自在地看书,这可能也是孔子构想的未来的大同世界的样子。
  
  28-如果明天有人让你马上去旅行,你想去哪里?为什么?
  曹谁:如果明天可以旅行,我希望走一遍丝绸之路,中国的张骞或者意大利的马可波罗给我启示。我想从中国的西安出发,经过印度的新德里,伊朗的德黑兰,伊拉克的巴格达,以色列的耶路撒冷,埃及的开罗,希腊的雅典,最后抵达意大利的罗马,这条丝绸之路,把古代七大文明中华文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巴比伦文明、迦南文明、埃及文明、希腊-罗马文明连接在了一起。中国许多人在讲文化自信,我要告诉他们:唯有了解世界文明,才能建立文化自信。我的所有作品的最大主题,都是要融合这些文明,构造一个全人类的新文明。
  
  29-最后,你觉得我们的谈话怎么样?你原本想让我问你什么?
  曹谁:我接受过许多中国的访谈,相比而言,我觉得来自意大利的访谈,有趣、创新、系统、具体。所以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回答,一整天的时间去翻译,因为每个问题都具有启发性,仿佛我们真的在罗马万神殿前的咖啡馆喝茶。你的谈话,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但是又很全面地展示了我的人生,我想中国读者和意大利读者都会喜欢,我希望把我最好的敬意送给你。
  
  30-如果你想留下你的书和封面的链接,如果你想添加一些东西让意大利读者更多地了解你,你可以这样做。
  曹谁:我虽然在中国出版30本书,但是翻译为意大利语的只有《帝国之花》(Flowers of Empire),所以我可以提供《帝国之花》的封面和链接。同时把我的诗集、文集、长篇小说、童话、翻译的书名列出,每个类别分别提供一张封面:诗集《亚欧大陆地史诗》、文集《大诗学》、长篇小说《昆仑秘史》、童话《雪豹王子》、翻译《伊斯坦布尔的脚步》。
  https://www.amazon.com/fiori-dellImpero-Flowers-Empire-Chinese-ebook/dp/B0947SWNLK/ref
  
  曹谁著作列表:
  诗集:《谁在苦闷中象征》(2007),《冷抒情》(2007),《亚欧大陆地大阴阳图》(2009),《亚欧大陆地史诗》(2010),《帕米尔堡的新娘》(2018),《通天塔之歌》(2018),《帝国之花》(2021),《大悲舞》(2022)。
  散文集:《巴别塔尖手记》(2009),《可可西里动物王国》(2018),《大诗学》(2022),《昆仑游》(2022),《环大西部行走》(2022)。
  长篇小说:《巴别塔尖》(2007),《昆仑秘史I:时间地轴》(2011),《昆仑秘史II:传国玉玺和罗马皇冠》(2011),《昆仑秘史III:通天塔》(2017),《昆仑秘史前传:巴别塔尖》(2012),《乱世孤星:虎台太子传奇》(2013),《雪豹王子》(2016),《北魏风云:源贺传》(2017),《孔雀王》(2022)。
  童话:《雪豹王子》(2016),《野牦牛三姐妹》(2022),《藏羚羊护卫队》(2022),《雪豹王子》(2022),《藏野驴爸爸》(2022),《熊美人》(2022),《旱獭酒吧》(2022)。《大河的家在哪儿》(2022),《鹰飞不过的雪山》(2022),《奔跑吧!藏羚羊》(2022),《藏野驴的隐身术》(2022),《我不是兀鹫》(2022),《苏巴不怕冷》(2022)。
  译著:《伊斯坦布尔的脚步》,纽都然·杜门(2019),《理想国的歌声》,费尔南多·伦德(2022),《太阳中的黄金鸟》,瓦迪姆·特里金(2022),《梅塔特隆的号角》(2022),《美国飞人》,乔治·华莱士(2022)。
  (完)
  (曹谁肖像,宋醉发摄)
  
  曹谁简介:
  曹谁,诗人、小说家、剧作家、翻译家,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中国民主同盟盟员。原名曹宏波,字亚欧,号通天塔主。曾参加鲁迅文学院第14届作家高研班、中国文联第9届编剧高研班、中国作协第10次作代会、第8次青创会。1983年生于山西榆社,2008年去职远游,在西藏、新疆周游数月而返青海,开始职业写作生涯,现居北京。2007年发起大诗主义运动,2017年倡导剧小说运动,2018年发起曹伊之争。著有诗集《亚欧大陆地史诗》《通天塔之歌》《帝国之花》等十部,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三部曲)《雪豹王子》等十部,文集《大诗学》《可可西里动物王国》《西藏新疆游历记》等四部,翻译《理想国的歌声》《太阳中的黄金鸟》《伊斯坦布尔的脚步》等三部,电影剧本《昆仑决》《子弹上膛》《一个王朝的背影》、电视剧本《孔雀王》和舞台剧本《雪豹王子》等百余部集。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诗刊》《作家》等文学杂志,入选上百部权威选本。有多部长篇小说改编为影视剧、广播剧、舞台剧等。有作品翻译为英、法、德、俄、日、韩、瑞典、希腊、印地、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阿拉伯等20余种文字,在国际诗坛有三十多位著名诗人写作评论,被印度杰出诗人拉蒂·萨克塞纳称为是“领导新世界的年轻一代”的代表诗人。曾获首届中国青年诗人奖、第5届青海青年文学奖之“文学之星”、第4届曹禺杯剧本奖、第8届意大利罗马当代国际诗歌艺术学院奖之阿波罗·狄奥尼索斯诗歌奖诗歌奖、第12届俄罗斯金骑士奖、第5届华语诗歌春晚2019年度华语十佳诗人等50多项省级以上文艺奖。曾参加第30届麦德林国际诗歌节、第26届哈瓦那国际诗歌节、第14届印度Kritya国际诗歌节、第4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等多个国际诗歌节。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世界诗歌运动成员,《大诗刊》主编,《世界诗歌》副主编,《世界诗坛》副主编,《世界诗人》英文主编,华语诗歌春晚副总导演,博鳌国际诗歌节常务副秘书长。
  
  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布索
  
  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布索(MARIA CRISTINA BUOSO),意大利著名诗人、小说家。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写她的第一部作品,从童话、诗歌、剧本和短篇小说开始,然后转向小说和侦探小说。《帮助我》这首诗被收录在慈善机构的多媒体文集《电视马拉松的一首诗》(2004年)中。在ALIAS(墨尔本-澳大利亚)举办的比赛中,诗歌《战争中的和平》获得了特别荣誉奖。她在意大利安内西协会(法国)举办的“阿尔卑斯山之旅”文学比赛中获得台奖。短篇小说集《旧专辑》于1997年出版。她在意大利获得许多奖项。她出版了多部诗集和小说集。她是一位著名的文学博主,积极参与文坛活动,在意大利拥有大批读者。她与菲奥里·皮克合作,在她的博客上宣传东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