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之完整

一、诗歌的完整性和篇幅长短没什么关系，既非正相关，也无其他关联。这里的“完整”我以为它的意思接近“完全”，或者说“完好”，没有明显缺憾。有的诗歌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打动人心；而有的篇幅足够长、容量足够大，却因为种种不足令人感觉“不够完整”。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是美的，一株刚刚萌芽的小苗也是美的；在山顶岩石夹缝中倔强生存的松柏是美的，连绵不绝的大森林也是美的；花开如织、生机勃勃的树是美的，枯叶飘尽、安静站立的树也是美的；硕果累累的树是美的，死而不朽、挺立三千年的枯木也是美的——当它完全地展现，读者就能完全地感受到。
　　二、作品很像一只木桶，最好别有明显的短板。任何一首诗歌，它的短板——各种不足——可以把一整只木桶的水平面拉下来。
　　三、诗歌的完整，不是说把一个故事从头讲到尾，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说多少种要素必须齐全，而是说作品的各方面没有缺憾。诗歌可以很短，哪怕只有一句。
　　四、完整不拒绝独特、不反对创新、不影响激情泼洒，也不排斥留白，有时留白是完整的一部分，它们完全不矛盾。
　　五、我无法准确地给完整下一个定义，如果一定要描述它，我觉得作品的完整就是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有无之处拿捏掌握得恰恰合适！
　　六、完整不是完美，完整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一首比较完整的作品，只能说是比较完整，未必就是优秀的作品，更未必是经典作品。
　　七、完整只是个基本要求。怎样的写作水准决定了在怎样的高度上求完整。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作品的整体高度也是完整性的一部分。

　　八、如果把诗歌作品比作一位美女，有人关注她惊人的美貌，文字外表；有人注重她内在的心灵，主题思想；有人喜爱她文化同源，乡音乡俗。虽然标准林林总总各有不同，但是，总有大众公认的美女，总有跨越纸张文字时光，和人类历史一起漫行的惊世美人，让我们向这些经典致敬！
　　九、若说有，要有真情、有天然气、有亮点、有新意、有节奏、有变化、有灵魂、有思想、有好的主题；若说没有，要没有缺憾。在有无之间，诗人坚守、冲破，苦苦寻觅。
　　十、各种要素都有了，还要有一股气贯彻全篇，就像唱歌一样，可以变化，十八般武艺抡起来；可以换气，另一个场景，另起一章。但不能断气，主题不能断掉。

李晓涛

(原标题：诗歌之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