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国:《审美意识的扩张与嬗变》
——序陆璐诗集《自由度(2018—2019)》
陆璐是近年来活跃在诗坛的一位河南诗人,他对诗歌的无限热爱与执著如初,刷新了他暖人肺腑的诗意情怀,成就了他一颗与众不同的滚烫诗心。读了《诗集·自由度(2018-2019)》这部诗歌结集,我欣喜地发现,陆璐不愧是一位勤勉努力的诗歌作者。他经年累月跋涉在诗的长途,不断用思想的犁铧与感情的雕刀,开垦和塑造诗歌的多元化场景和形象,竭力拓展自己诗歌的艺术空间,使自己成为了常唱不衰的歌者。他的诗少有振聋发聩的宏大叙事,但却不乏责任与担当,他擅长灵魂深处的低吟浅唱,小桥流水的呢喃絮语。他驾驭着诗歌天马行空的自由向度,将审美意识的空间进行近乎无限制的扩张,将毫不经意的生活现象和自然景观赋予诗意的含蓄与灵动,用感情的元素建构了一个多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用“万物篇”“游记篇”、“哲思篇”、“纪念篇”、“工作篇”、“生计篇”、“家情篇”、“陈楚篇”、“写作篇”、“情感篇”十卷建构不同的诗歌单元,传递他对社会的思考、生活的感触、世界的认知、人生的领悟,本文拟从审美意识的扩张与嬗变中抽绎他的诗思,解读他思想与感情的架构,从而破译他诗学的密码。
一、思想的灵动为审美意识注入了活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审美意识是诗人对客观感性物象的能动反映。它包括人的审美感觉、情趣、经验、观点和理想等。人的审美意识首先起源于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之中。自然物的色彩和形象特征,使人在作用过程中得到美的感受。陆璐将思想的灵动引入审美意识中,沿着这种感受的方向展开诗思,赞美环境、抒写生活,由此形成和发展了他的审美意识。在《只给白雪与寒风》这首诗里,他深情写道:“好想把这种场景拆解\主要并不是女孩居多\这座大门\本就显得荒远\飘雪是可以当作风景\却裹不住孩子们的俊俏。”人的审美并不是表象,而是存在于潜意识中的一种认知。它潜藏在诗人的思想里,与人的个性和观念相映成趣:“面试首先赶在了风寒之中\或许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路面上摊开的冰\没有阻挡\也无法阻挡。”冰雪与寒风本来不利于面试的莘莘学子,但在陆璐的笔下,飘雪却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磨砺与成长架构出共同的意趣,他的审美意识顿时激发出情感的动力,让读者耳目一新:“只能选择一种意愿\弹唱或者撰写所有的教义\都在冒雪聆听……如果还握有一口热气\那就只给白雪与寒风\在这份入骨的冷面\决意作答。”
读陆璐的诗,常常让人眼前一亮,除了文字的灵动,最重要的是他有深刻的思想。他把文字作为工具、诗歌作为载体,思想才是他的精神内核与生命维度。所以,他的诗注重思考与反思,善于在苦痛中分娩出思想,这就给他的诗外相看似轻盈飘逸,实则具有金属一样的重量:“如何估摸你的花期\成了这一次最为显著的萦绕\你在夏日张开的怀抱\仿佛仍在引领寒雪中的绽放。”花从属性上来说,本来是无情物,但诗人对环境的审美经验、情趣、理想、观点构成的审美意识,却赋予了它有灵性的思想:“贴近于盛开\你的出发点\不囿于酷热严寒\你只称赞于属于你的月季\所想要的表达\在于独舞和傲视\你的方式\在雪飘之际已经长成\你在不知不觉中换下的行装\润开了严冬(《一朵花的温度》)。”这首诗不应该是陆璐一时兴起绽放的感情之花,而是他对人生思考与顿悟的产物。花的“出发点”“贴近于盛开”“不囿于酷热严寒”,实际上反馈的是诗人的审美意识与价值取向。
诗学理论证明,审美意识的强化,往往取决于思想的灵动。不动,就僵,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流动 ,才会灵动,只有灵动,才有鲜活的思想。南宋诗人、哲学家朱熹在《观书有感二首》中写道:“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活水,就是灵动的最好诠释。陆璐的诗在致力于永恒的审美理想的同时,不忘追求灵动的审美形态,这就给他的诗歌带来了较大的张力,使读者能从中感受到不一样的精神愉悦。在《每一朵云都牵涉到收成》这一首诗中,他将思想的灵动注入审美意识之中,让诗意呈现出斑斓的色彩,显得是那么的活力十足:“麦地已是焦急\很容易拉过\院里院外的荒落\近段雨水延误的粉面\屡屡低头表达委屈\需要一连关注几天的预报\每一朵云\都牵涉到最后的收成\已有轰鸣围到地边\每一块麦田都不想再掩饰清瘦。”诗人借一朵云来对干旱进行挖掘,写出了麦穗对雨水的期盼,不仅颇有哲理,而且让意象灵动的激流去冲刷意念与语言的杂质,诸多干净、纯粹、唯美的诗意表达构筑并唤醒对气象的关注,最大限度地让诗歌的审美回归于自然:“麦期临近\这将是近段最主要的暗示\无论摇头多么频繁\声调柔弱\那种准备\要比渴望强大得多\耕耘与收割之间\或亲密或生疏\亦是一年之中的常色\自种植的那刻起\已有自己写就的昭示\在哪怕谨微的麦粒间穿行。”这种审美意识的叠进,既是诗人对农业生产各个环节的认知于熟悉,也是自身诗意的重构和突破。
英国著名现代派诗人和文艺评论家艾略特指出,一个优秀诗人最好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让这些知识在自己的头脑里发酵,当这些知识被诗人以经验转化、催化,就会产生猛烈的化学效果。换言之,一个读过万卷书并行过万里路的诗人,无疑比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更具思想输出的条件。在《秦俑,这一次迎面而来》中,我们不难洞悉陆璐知识的积累和瓜熟蒂落的思想:“不是所有深秋里的事物\都在消失\比如战场\随即就展于眼帘\前锋依旧在持续冲杀\这种震撼\首先打破了以往的想象\甚至可以触摸到翼卫和后卫的警惕\步兵与战车的狼烟\披坚持锐的铿锵\在立射\或跪射中穿越\战鼓声盖过满棚的喧嚣\还原往古的雄壮。”很多人都参观过兵马俑博物馆,都对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俑感到震撼,但往往仅仅是震撼而已,只有对冷兵器和古战场熟稔于心,才有可能在短短的诗句之中栩栩如生地还原历史的真实:“沉眠千年\当阳光照来\不仅仅是气势的复苏\世界首屈\这样的军阵与一统大业的宏愿紧跟\骑兵和军吏的威风\如最初的嘶鸣\响彻耳鼓\这深坑里的灵肉\仍要迫不及待地出征。”读到这里,我们仿佛看到了诗人抽绎出的思想光芒,被引领到了军旗猎猎、战马嘶鸣的古战场,对历史的回望顿时唤醒了对民族团结、国家统一的复甦与向往,家国情怀在这一瞬间充满胸膛,令血脉偾张。诗人建构的思想体系夯实的感情底座不仅激发了读者的联想,而且完善了诗歌艺术与自身突围的审美嬗变。
二、意象的空灵为审美意识拓展了空间
德国诗人席勒认为,美既是一种对象、一种形式,又是一种富有灵性的生命状态,这种状态对诗歌意象的建构至关重要。所谓意象,就是客观事物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我认为,就美学范畴下的诗歌意象,按照内涵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取材于自然界物象的自然意象与取材于人类社会活动的人文意象。这两类意象的神秘色彩从本质上来说,都离不开空灵的滋润。神秘和空灵从诗学上来说是一脉相承的。在陆璐的诗歌中空灵实际上就是神秘的另一种解读。一般说来,神秘的表象不外乎两种形态:一是无形的,非现实生活中存在的或者与人的生活有着较远距离的事物。另一种表现为变化多端的物象。在《苏州, 此刻的沉醉》中,我们来看诗人是如何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举着来路\豪爽与柔绵\我们把往日的笔画贴近南国的凉风\在共有的构思中\看见一座城市的妩媚\是写意如此渲染和蓬勃\让天南地北的抒怀拾级而上\我们肩挑俗世中的点滴\把感念铺成午夜的站台。”诗人透过来路,用看得见却触摸不到的“南国的凉风”“城市的妩媚”“拾级而上”“肩挑俗世”“午夜的站台”等物象,建构一个诗意的王国,给读者只能意会,难以言状的意境,让空灵通透的诗思直抵柔软的内心:“相互递过的乡音只是酝酿的一部分\晚色围拢过来的时候\我们把相聚填满了表格\渐渐烘托的浓度\成为每个街道的主要表情\一见如故\仿佛找到了相似的句式。”在这里,诗歌空灵清远、玄奥精微的禅境传递,以客观景物、环境的描摹为主,并以多种意象的组合直达象外之境、形外之神、韵外之致,给审美意识缔造出宽阔的空间:“在海边\小桥流水\此刻都是\丝滑般的依偎\我们倾心搭就的句子\将从园林的各个入口,频频干杯。”这首诗一开始用“举着来路”,就呈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意境,道出了诗人与游人一见如故的心情。这种高洁美好意蕴的温暖意象,就像阳光温润地亲吻大地,用“找到了相似的句式”,隐喻灵魂的相通,“在海边”“小桥流水”“丝滑般的依偎”“频频干杯”等美丽温馨、灵气十足的意象,将积极昂扬充盈着美好情愫的景观和相聚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构成了人与自然和谐的音符,人与人坦诚相交的快乐,让诗充满了灵性,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精神品质,发射出了生活的熠熠之光。
当然,生活中也有令人悲愤的时候,比如面对寂寞的惆怅,死亡的阴影、痛苦的记忆,旅途的迷茫或困境,等等,精神层面就会产生恐惧或愤懑,当诗人在参观重庆歌乐山中美合作所集中营时,面对凝固在渣滓洞的血雨腥风,他仿佛拾掇到了历史的休止符,不由冷峻地写道:“召众宾歌乐于此\似乎早已定格在远古\自单斜山岭至矿坑海子\透穿悲壮而凛然的烈风\从小煤窑到渣滓洞\不只是刑具的陈列\那么执著忠贞的挺进\柔弱之躯胜比钢铁\无惧凶残和屠杀。”置身于这种冷血的、残酷的、杀戮的场景,诗人完全换了一种诗风。他用“远古”“烈风”“屠杀”这些无形的意象承托“矿坑海子”“渣滓洞”“刑具”,使诗歌充满了幽暗的色彩,催人警醒和凝目:“自所谓的别墅到刑场\已经不耻于掩盖\小孩子也躲不过匕首\却也最终让那棵石榴树告于后人\那些向往的自由幸福\那期待中的美丽园林\以宣誓和遗嘱的方式\在残墙和铁窗里写成血诗\恸哭远近。”刑场与铁窗在黑夜里发出的幽蓝之光,透露出生命的脆弱和短暂,使生命的长度与宽度在一瞬间不可预测,成为痛苦的记忆。但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英烈们视死如归的英雄气节,却在后人心中浩然长存:“从小煤窑到渣滓洞\不只是刑具的陈列\那么执著忠贞的挺进\柔弱之躯胜比钢铁\无惧凶残和屠杀(《歌乐山》)”读到这里,与其说我们对国民党反动派惨绝人寰的酷刑深恶痛绝,倒不如说对英雄们勇于抛头颅洒热血的献身精神肃然起敬。这些都是得益于诗人在笔下组合出强烈的、突兀的、剧烈的意象,撕裂出疼痛,抛掷出坚毅的结果。
陆璐诗中的意象选择与空灵美之间的建构方式,是他不断拓展审美空间的诗性表现,在《也想像插图那样清晰》这首诗中,表现得尤为有趣:“西斜的光线\对于两位老人来讲\也许连衬托也不是\她们把悄悄话从毛茸茸的\草堆里捡出来\生怕走漏了风声。”抒情短诗的特点是用词清秀,曲调雅致,能从日常的自然景物中营造一种空灵美的审美意境。诗人、美学家宗白华说:“艺术家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玲,渊然而深的灵境。”他所说的“灵境”就是意境,是情感与景物的升华。但是,意境并不等于意象间的简单堆砌,陆璐深谙这个道理,他描写两个老人的对话,没有堆砌多余的意象,也没有沉溺于对话的具体内容,而是用西斜的光线、毛茸茸的草堆等景物,直接隐喻两个老人是在唠家常,反映她们生命的过往,不仅语言巧妙、景物生动,而且恰到好处地再现了农家老太太朴实无华的生活:“荷叶蒸蒸\隔水聆听的样子被置放一边\花朵红或白\似乎也无关密语细\她们只是偶尔回头瞅一下路人\像丢下一个逗号。”老人生活的宁静与恬淡,用“荷叶”“花朵”“偶尔回头”“逗号”进行简单勾勒,顿时跃然纸上。情与景的完美统一,意象超越现场的局限而获得的审美韵味,既是哲理性的感受和领悟,又是乡情建构的温馨空间,这种审美意识的多重镜像,令人久久难忘。
三、语言的个性为审美意识升华了意境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威廉·华兹华斯认为,真正的诗人,应立志于诗歌语言的口语化,“自始至终竭力采用人们使用的语言加以叙述或描写。”他认为,这种语言“更永久、更富有哲学意味。”当然,华兹华斯也强调,诗人在采用口语化色彩的同时,并未放弃诗歌的音律与流畅,并且他强调表达情感的强烈与自然流露,表达技巧上的想象与幻想。换一句话来说,他倡导的口语化,是注重情感、注重内容、注重技巧、注重流畅的语言特征,并非低俗的、泛滥的文字。陆璐采用无拘无束的口语如诗,冲破了现代诗歌高度押韵的束缚,使诗句排列充分自由化,或长或短,完全按照自己心情的走势与律动。这种随心所欲地安排诗句,使他的诗思像阳光一样冲破了阴影的羁绊,呈现出无比开阔的意境。
在《与雪书》中,他写道:“可以不用细看那些飞扬\在你分行的表达里\已经有熟悉的色韵\与这场磅礴相映成趣\没有一丝一毫的收缩。”诗歌语言是高度个性化的结晶,它比一般的语言更含蓄,陆璐善于从简约中解读主题,从跳跃中填补奥秘,而没有用习惯的思维去抽绎它的内核,这种情感倾向的表达,是他审美心理的投射,因此,他的语言也就有鲜明的个性色彩:“路途之上\仿佛就闻见了梅香\海棠所鼓起的勇气\刚好驮住了一些飘落\让荷叶碧绿的部分多了雀跃。”诗歌语言的运用忌讳直陈式的表达,它多是通过比喻、用典、象征等方式表达语意,从而使读者从中悟出含蓄之美、朦胧之美、多重意义之奥妙。就这个意义上来说,陆璐是做到了的。“海棠鼓起勇气”“驮住”“飘落”“荷叶”“多了雀跃”,都具有反常化的特点,其中语言的跳跃使得句与句之间不像其他文体一样连贯、符合语法规范与逻辑思维规律。正因为这样大开大合,不按常理出牌,才能彰显诗歌妙不可言的意境,也是诗歌有别于其他文体的根本属性。
诗歌语言的口语化往往最能体现诗人自身的审美原则与艺术追求,而这种原则和艺术追求,是通过语言这个载体来呈现的。音乐美、节奏感、象征手法与意象的无缝对接,使其诗歌架构出如梦似幻、扣人心弦的语境,正是如此,才成就了陆璐诗歌独特的精神气质。在《在一起》这首诗中,他写道:“在一起\说平安树的长势喜人\在一起\共同想玻璃翠的名字\因为有\相似的规模与养护\在一起\说孩子的成就感\其实真的没有操过\多少多余的心\课程所给予的乐趣\远远大于眼下的困顿。”世人皆知,音乐美主要体现在音调与节奏上,《在一起》显然受到了诗人戴望舒的启发,在《雨巷》中,戴望舒反复使用“丁香”,意在强化丁香的韵味,陆璐接连使用“在一起”,则是追求音乐美,让内心的节奏与交流的音调相吻合,营造出轻松愉悦的艺术氛围。
诗歌语言的个性化,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语言的自由度来实现的。这是因为它剔除了一切约定俗成的语言概念与惯性思维,也就是说,它突破了语词原先的指称范围,启用了一些跳跃性,空间感及自由度很强的词语与片断,与其他语词进行重新组织,获得新的表现功能,力图表现直觉世界的混沌意象与现实世界的对立面,勾通点,直至共同性:“湖水荒废着波纹\也听不到一句真言\芦苇的脖颈越过倒影\仿佛只看见了空虚\柳枝不再下垂\在半空隐却了好奇(《也想像插图那样清晰》)。”“湖水荒废着波纹”“听不到真言”“芦苇越过倒影”“柳枝好奇”,这些词语显然违反和超越了既定的语义,但是,将它们与自由的指称对象结合在一起,由于上下文的相互衔接,而使其从之前的语义范围内挣脱出来,指向一个全新的价值世界,不仅没有感觉到它语义的悖离,相反具有妙不可言的灵性,从而升华了诗歌的意境,这就是个性化语言的特征与魅力。
诗歌语言蛰伏在诗人的内心深处,是心灵的结晶,是开启灵魂秘密的钥匙,是生命精微的呈现,是灵魂坦诚的剖白。凡是能经得住品味的诗篇,都具有抚慰、纯化、提升心灵的功能,所以我们常说,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诗歌的声音,这个民族的未来必然缺少希望,一个抱持诗性情怀的人,他的精神永远不会萎靡。诗歌语言的个性化,不仅体现在自由度上,而且情感温度是奠定个性化的基础。诗人戴望舒曾经指出:“诗应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使人感到一种东西,诗本身像是一个生物,不是无生物。”因此,在陆璐的诗中极力追求诗情的流动,将激情贯穿于全诗之中,给读者留下了温润的体温,甚至人情暖手的感触。“这一朵的气势\在枯草残叶之上云集\雪花进驻的过程中\闻到的芳香\已足以蕴含这个季节固有的荒凉\对于你\触摸或者远望\都不仅仅是一种催促\你打开花蕊的时机\与你断定的奔放\是那样不可阻挡。”这是《一朵花的温度》中的诗句。诗人描写的这一朵花,虽然没有具体的指向,但通过“在枯草残叶之上云集”“雪花中”“闻到的花香”“打开花蕊的时机”,不难猜想,它应该是不畏严寒,迎风傲雪的梅花,它的绽开,“断定的奔放”“不可阻挡”,不仅让冬天的气温不再寒冷,让读者对春天充满了希冀,更能让读者感受到诗人温暖的情怀,这无疑是心灵的抒写,正如陆璐自己所言:“诗歌的基调在多数时候都应是高昂的,催人奋进的,是该同历史的声音相和谐的。不管是揭露恶的还是赞扬善的,都要有一种内在的、忠诚于社会进步的责任感,既不把人们引入绝望,也不把人们带入虚渺,而是让人们用严肃对待失错,用激情创造未来。”
诗人陆璐不仅拥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而且拥有终极的人文关怀与灵魂归属。通读他的这部诗集,从艺术本源上来看,它首先是个人化的精神感受,没有受空间的束缚、时间的阻隔,从头至尾浓缩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与感情表达,诗意盎然、诗情勃发,没有晦涩、没有萎靡、没有颓废,这在当下的诗坛十分罕见。他用诗歌这种最美的抒写方式,让心灵的雨露浸润读者、回馈社会,无疑值得特别称道。只有心里有阳光,笔下才有余香。我殷切地希望陆璐坚持自己的创作方向,沿着自己踩出的道路走下去。我相信,他一定会创作出更多、更美的诗篇。
2021.4.22
作者简介:
李自国,笔名西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四川诗歌学会副会长,四川文艺传播促进会副会长,国家一级作家,《星星》诗刊原副主编。1983年弃医从文,已出版诗集《第三只眼睛》《告诉世界》《场—探索诗选》《生命之盐》《西村诗话》《行走的森林》《2018一2019我的灵魂书》《骑牧者的神灵》(中英文)等14部。作品入选百余种选集,曾获四川省文学奖、新诗百年优秀作品奖、郭小川诗歌奖、2020年度十佳华语诗集奖等。
诗人简介:
陆璐,笔名牧文,子衣若荷,男,1971年9月生,河南省周口市淮阳区人,现任职于周口市淮阳区公安局。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全国公安文联、河南省诗歌创作研究会会员。作品发表于《诗刊》《星星》《参花》《鸭绿江》《青年文学家》等,并入选四十余种选本,曾获全国大奖多次。参加中国作协诗刊社全国(霸州)诗歌笔会及河南省作家协会奔流文学院第十一期作家研修班等。出版诗集《闪烁的星群》《中国诗人印象》(合著)、《生命的影》《自由度(2018——2019》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