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琐细生活里发现诗意的心
——读夏志红诗集《他乡是故乡》
以地名为题的书写,历来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除了营造意境、提炼意象的困难,还容易陷入解词析字、怀中无一物的尴尬境地。因此,以中山地图为创作蓝本的《他乡是故乡》,在当下诗坛,多少显得有些曲高和寡。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这本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诗集,在阅读过程当中,给读者带来一次隐秘的震颤。
毫不吝赞,夏志红的《他乡是故乡》, 触目皆是对故土风物、自然草木和平凡生活的热爱。诗人从路人“行街”的平民化视角,沉浸式体验前世中山的历史嬗变与当今中山各方面的变化,从中挖掘出令人惊喜的意象,并最终幻化成诗。其对生活饱满而生动的细节呈现和对心理活动的细腻刻画,呈现了具有普遍性的朴素人性和生活本质。这在诗歌丛集的密林中,可算是一枝独秀,锌锌向荣。
湖南涟源是夏志红的家乡,而广东中山则是他目前的居住地。在他这本诗集里,我们可以看到,他在家乡和居住地的不同文化与审美的碰撞中,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诗意栖居。其浓郁的乡情抒怀和对故土的眷眷依恋,从《石坑里是我家》《老屋的天》《鲐背父亲》《永远喊你娘》这些情感真挚的诗中,可见一斑。这样的写作背后,是诗人对生活渗入骨髓的热爱,才能给人们传达诗性、善意、温暖的力量。
夏志红是从部队转业至电力部门工作的,又因曾经干过新闻报道的缘故,他的字里行间,至今仍保留着一些新闻性和时效性,如他所写的白衣天使(《护士妈妈》)、街头的姐(《你是中山最帅的姐》)等。这些随手拈来的诗,情之所至,思之所至,所呈现的似乎都是些日常生活的枝叶末节,却并没有只停留在事物的表象。仿佛不经意间就直抵诗歌的内核。
坦白讲,夏志红有一颗敏锐善感的心灵,善于从日常生活及故土风物中发现生趣,妙趣,摄入镜头,所以他的诗具有清新、奇妙、鲜活、风趣、变化无穷的特点。特别是他以出色的现场刻录能力,追述或还原的《深中通道》《坦洲》《石岐乳鸽》《金湘玉私房菜》《百菲特酒业》《堡马服饰》等地理饮食文化之作,风格比较明显,轻松、随意,短小,却不乏睿智和机锋。同时,也体现了诗人泛灵的感知,积极的思维,炽热的情感和超然的审美。
此外,夏志红还是一个有担当和悲悯情怀的诗人。其许多诗作如《记住雷锋》《脱下戎装亦英雄》《悲壮情怀》《致敬劳动者》等,具有很强烈的批判精神和道义担当。这可能跟他在部队历练过有关,见不得人间有任何疾苦。生性旷达的他,总爱深潜到社会生活的最深处,以诗歌的方式展现一个时代的风貌和社会百态,或是在某个时间段记录着中山这座城市不断变化的历程,记录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总而言之,《他乡是故乡》给我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涌现!诗人夏志红擅长选取日常生活中波澜不惊的小事、琐事,融入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忠实地倾诉自己的所感所悟,所思所想,读来轻松怡然,贴心贴意,有置身其中的感觉。
有行家说,认识一个诗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读他的诗。对此,我深以为然。
2022年8月17日于 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