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古德:天赋河套飘出的一抹蓝
2019-08-26 11:08:16 作者:布日古德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布日古德,(常用名:张黎明)蒙古族,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吉林省、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散文、歌词、文学评论作家;高级记者、记者站长。有大量新闻通讯、杂文、散文、诗歌、歌词作品在《诗刊》、《北方文学》《诗林》《词刊》《内蒙古日报》《中国国门时报》《辽宁日报》《草原》《中国财经报》《中国文化报》《吉林日报》《六盘山》《延安文学》《骏马》等报刊发表并获奖。著有诗集《苦楚》《鹰》两部,代表作《长征三部曲》《黄河三部曲
近年来,高朵芬是内蒙古较为活跃的诗人之一。一是勤奋。朵芬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创作,每年都要参加一些大型的采风活动。二是诗歌作品质量高。朵芬的诗经常发表在《草原》《内蒙古日报》《星星》《作品》《民族文学》等有分量、有层次的地市级、国家级正规报刊。这些报刊有时候笔者也常和她不期而遇。三是她的诗很受读者、诗歌爱好者欢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诗歌清秀自然,故事内容好,有河套平原、内蒙古大草原自己的地域特色。就像那些躬耕陇亩的庄稼人,一站在田埂上就能看到自己的葵花、谷子、小麦地,知叶知朵。无论是从高朵芬的诗集《芬芳流韵》还是《一抹蓝》里都能看到她对家乡真挚的爱。
《一抹蓝》是自治区政府文化重点工程项目里的一部诗集,她的诗能够入选足以说明了高朵芬的诗歌至少在内蒙古自治区这个地域已经有了自己不可被人剥夺的站位。就像周敦颐先生著名的“文以载道”论。“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况虚车乎?文辞,艺也,道德,实也。笃其实而艺者书之,美则爱,爱则传焉。”高朵芬的诗歌巧妙地把民族风情、地域乡情有机地融为一体,感情饱满地抒发了黄河岸边、天赋河套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土、一花一朵。由此,《一抹蓝》在诗人的笔下脱颖而出。
一、《一抹蓝》是苍天蓝,蓝有神性
一个真正的诗人、作家想要产出货真价实的作品,必须积极地深入生活,在草原上、泥土里汲取营养。分为六辑、总共为110首诗的《一抹蓝》,诗人从另一个角度提炼意象,以“蓝”为主色调,一以贯之地尊崇、抒发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苍天蓝。这一点上,诗人集中地体现在诗集中的第五辑、第六辑。从大标题上看《蔚蓝的抚慰》《我用苍天般的颜色描述你》,从单元体上讲《钴蓝色》《我珍藏了好久的蒙古蓝》《陷入高贵的蒙古蓝,我走不出来》《冷蓝》《正蓝旗》的蓝、《一枚蓝胎记》都是《一抹蓝》情感的高度凝炼的概括与写实。
一个民族有一个胎记,这个胎记就是地标、就是图腾的符号。五千年来我们的中华民族一直在血液里流淌着的就是这个图腾的符号或苍天、或山岭或马、或龙。伟大的中华民族精神世界,精神寄托,从土地求生存,向苍天要祈祷。无非寄幸福于苍天。苍天的面孔是什么?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的沙丘、沙山,一抬起头来,就是苍天、苍天让我们唯一欣慰的就是不可亵渎的湖蓝、钴蓝、火苗蓝、沙丘蓝。蓝色的主基调、生存的核心就是我们对大自然的尊崇。蓝天下、阳光里、风吹浪打、花落花开,我们在天赋的河套里、在天赋的草原上纵横驰骋、刀耕火种,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从另一个角度讲,高朵芬的诗立意精巧,诗人具备了慧眼识珠的能力,一下子就抓住主基调,诗集里的事、里面的人、里面的乡情都根植于苍天蓝之下。苍天之下,每一个人物、每一块土地、每一根小草、每一株花朵都富有灵性,都是那么鲜活。“穿越这块大地的时候,我曾是你的女巫”;“在祖先的田野上奔走,唱不尽的大风给谁?”、“风声雨声还有脚步声,是一条黄河/从祖母的蓝胎记穿过,是一条黄河”这样的描写、抒情极具爱的诱惑力。《一抹蓝》是苍天蓝,正是我们的中华民族五千年、亿万年忠于厮守的“祖宗蓝”。
祖宗蓝明显的特征就是贴切的比喻了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那一抹蓝恰恰具备了明显的时代特征。文以载道,高朵芬在诗歌创作的艺术氛围中坚持了自己的个性,坚守了自己的道路方向。《一抹蓝》收集的诗歌无论是从昨天还是到今天,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二、《一抹蓝》是河套蓝,蓝有特色
尽管蒙古族诗人很多,系统、程序化地把握民族的诗歌创作导向,方向感极强的诗人有之。但是目前内蒙古大草原上能够从专业的角度,从民族的角度,从长生天的角度、以至于把神性的句子嵌入到诗歌中来,具有天赋河套的地域性色彩,把诗歌切入到“蓝的角度”,高朵芬应该是第一人。一是她从蓝的角度入手找到了乡愁。像“三盛公,这个蛟龙盘踞之地;黄河用她不可一世的臂力扭成几子湾……”《河套之源》开篇就为母亲河黄河给天赋河套定位。因此,诗人在诗里明确地找到答案“看着你,王者归来”、“河套,是我永远的故乡”。“在祖先的田野里奔走,唱不尽的大风给谁?”诗人出生在这一块土地上,于是她把心中对天赋河套的敬仰写到极致。“沧桑的黄河滔滔不绝/我的心碰撞着我的前世/还有族人中以板为美的女性/丰饶过河畔的杨柳/妖娆过苦菜花一样的生活/”以及“风声雨声还有脚步声,是一条黄河/从祖母的蓝胎记穿过,是一条黄河/”处处写出了黄河的伟大,写出了蒙古族的艰辛、毅力和坚强,写出了“三盛公,荡气回肠的气场”。诗人在《河套之源》这一组诗里,自豪地提炼出“葵花、玉米和瓜果”这些代表性的农事符号,这些符号不仅具备了强大、震撼的画面感,也从另一个侧面烘托出神的“天赐”。笔者经常在天赋河套里采风,熟知河套平原的风俗、地理、地域。因此天赋河套里的葵花,我敢说天下第一,这里的谷子、小麦、玉米、糜子我敢说天下第一。这些带有黄土地上的金黄色符号,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留给我们的胎记。所以,诗人发现了“密集的农庄从夯土和矮房一路走来/纵横交错的渠水银光闪闪/一望无垠、无际的故乡/麦田变成葵田/枳笈滩变成米粮川/”这样天赋河套的一张张风俗画,大写意。
感悟是有灵性的,高朵芬至少把自己的情感血和泪融入到了天赋河套,所以才有了一组组《一抹蓝》的诗。朵芬是一位教育工作者,因此她的诗一直聚焦正能量。她的诗在唯美中 可以找到乡愁,她的诗在画面中可以悦赏到乡俗,也可以在一首叙事诗的字里行间读到乡乡情。《门前的小黄马扬起鬃毛谛听》起笔的五行诗就抓住了读者的心,“我在草原深处/你的远方是我/我把自己放回原点等你/等你到雁南飞/等你到花凋谢”直至“我在乌兰素淖尔等你/你记住/远天的那道白线/捧出一条哈达,是我!我掏出了珍藏了好久的蒙古蓝/系在拴马桩上/”爱是天赐的,具有独特的人间魅力,诗人的这一组叙事诗开篇的几个“等”字感情淋漓的刻画出了一个人在远方的眷恋心情,我等你归来,你是英雄;或满都拉图、或巴特尔,你一定会归来,拴马桩是英雄归来的原点、乡愁的原点、家和根。于是“我”把蒙古蓝系在拴马桩上,这就是诗人“爱”与“等”的一根红线,一把爱情锁,一把金钥匙。
诗本性情。《论语集注》卷七针对“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之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做了最好的说明。这就要求诗人的诗要具备明显的正能量,不要贻误后人。由此看来,高朵芬的诗不但具备了明显的时代标志,也在天赋河套、内蒙古大草原上找到了自己创作目标立于不败之地的站位。
三、《一抹蓝》是民族蓝,蓝有胎记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高朵芬的《一抹蓝》110首诗歌,除了篇序、尾记。108首诗的主线一直围绕着“蓝”这个主题。诗人在经线和纬线的编织、构图上,刻意提档升级了“蓝”为主色调。这一个蓝,正是我们大草原上蒙古族崇尚的民族蓝。这一个蓝带有明显的胎记。“你若来,请带上你的蓝布袋、种下一行脚印。”《种下一行脚印》;“想起印花布,想起我草原上的马兰花,想起你笔尖上的蓝墨水。”《冷蓝》以至于“黎明,想到谷穗、想到一望无际的诱惑、最后在泥土里居住下来/透蓝透蓝的琼宇/彻头彻尾的干净/”《鉴于隐晦的词汇之间》;“谁家妹妹将修剪的羊毛、洗白,一堆堆的晾晒到元上都的天上”“唯有纤细的手指,才能将漂洗过的白云,如此松软地附着于正蓝之上”“我多么想靠近你,靠近你的湛蓝/你的湛蓝,芬芳在我的午夜”《深夜,我在你的天幕上种下星星》;“是啊,冰封的季节,适合将一些卸载/也适合将一些捡拾/如同故乡的牛粪火/烧着蓝蓝的火焰”《致爱人》“是的,我打开一张印有蓝印记的地图”《正北方》,就是《乌拉特牧场》《苍鹰你是我神性的密码》《天籁秋声》这样的诗,也无不带有蓝色的胎记。“我在走上前去,将一条蓝哈达高高举过头顶”、“天,没有一丝云往往显得更蓝”“多少年,从第一簇马兰花盛开/到最后一丛红柳林枯萎”等等,诗人已经把这一个民族蓝打上了时代的烙印,贴上了地域性不可复制的标签二维码。《一抹蓝》是民族蓝,蓝有胎记,还在于诗人能够从天赋河套里汲取营养,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阿爸站在草地上,她紧紧地温暖着母亲的胸怀。
四、《一抹蓝》的优缺点
读了三、四遍《一抹蓝》很过瘾。总结起来一是高朵芬的诗不矫揉做作,没有雕琢打磨的痕迹。她的诗在泥土里一拱出嫩芽,就带着地域性的特色,蓝与黄映衬着,蓝天、绿草和鲜花互动互静,相得益彰,色彩鲜明。二是她的诗故事性极强,带有明显的叙事性,这就增强了诗歌立意的本真,达到了高朵芬诗歌的文以载道。三是高朵芬的诗歌基本上是在民族的、传统的诗歌基础上的大胆创新。传统,具备了语句通畅、清新自然、韵律节奏感突出;创新是把现代诗的某些优秀的哲理、张力、朦胧、直白有机的融合在一起。这样接地气的诗,很受读者欢迎。四是高朵芬的诗歌,还具备了某些儿歌的特点,诗人不时地暴露出她的天真、秀气,以至于像一个孩子,那么爱她的天赋河套,爱她的蒙古大草原、爱她的朋友、倾其所有,爱她所爱!
《一抹蓝》《芬芳流韵》这两部诗集所收录的诗歌,不足之处是个别组诗语言过于啰嗦,拖沓,意象提炼重复,诗歌的隐喻、明喻、质感不强。影响了诗歌抒发的主题。挫伤了感情饱满度。
但是,一切都不影响诗人的发展,一切都不影响诗歌的成色。
愿意读高朵芬的诗,也愿意与她分享,也愿意走进她的情感世界。
“我和你只隔着一张纸的距离”
“花开了,雨季还没来,我心里哭了,是雨声么/我还有一首诗没写好,就像一滴泪水,噙在眼里”
“想起印花布,想起我草原上的马兰花,想起你笔尖上的蓝墨水。”
“我想用远去的足印拉响一曲悲歌/我想用苍天般的颜色画一个心愿”
“蓝刻在眉梢的黑痣上/喊你,直至喊到疼痛的部位”
(2019年8月26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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