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外二首）

我一边写字一边流汗
脑袋里迅速划过车间和脚手架
顾不住擦汗被汗水蜇了眼睛的你
一边骂天一边手脚麻利地干着活
你――一个农民工
你被大暑锻打出汗的样子

接下来我可以停下来
吹一会电扇或空调
可是你呢

此刻，你还在接受着烈日
无休止的锻打
一锤
一锤
火星四溅
汗水回溅
替烈日缝补着暗疾

有的就这样被锻打成一块钢
承接更多的高楼大厦
有的就这样失去胳膊或脚
用残疾的身体度过孤寂的余生
有的就锻打成了骨灰
……

不说了
窗外有风
这个世界总有一趟车赶往
安乐的路上
农民工返乡的路上
大暑
只是其中一个站台


我们捉不住的

我们总是捉不住梦
只能捉住清晨的露水
我们捉不住露水
只能捉住一棵稻草

草是多么地好捉呀
你随手就把它拧成绳索
拿去捆柴捆稻草
想不通的时候
也可以拿去上吊

这么一想
你在坡上割草的速度更快了
今年就这样了
割草养牛养猪
反正这山上的草是割不完的


Ⅱ吹过麦田的风

吹过麦田的风
再吹你，你的影子里有麦香
吹过蓝天的风
再吹你，你的心里便住满朵朵白云
吹过草滩的风
再吹你，有一只羊
它的纯洁，自你的灵魂跑出来
跑向远方的草原

风继续吹啊吹
吹干你的头发 衣裙
吹干你的泪水  汗水
吹出你的笑容

直到把你
吹出栀子花的香来
飘回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