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叙事（五首）

乡村佚事

富贤村出了三个名人
请允许我隐去他们的姓名

一个从小就是捣蛋鬼
后来不知怎么就做了某地大官
因为犯了色戒，权利熏心
牢狱刑满，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借开放之机发家致富
九十年代拥有几辆宝马奔驰
传说妻妾成群，豪宅位于省城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打回原形

一个凭勤奋努力考上京都名校
乡人都以为他会干出一番大事
殊不知一生平平淡淡默默无闻
辜负了当年一众看好他的人

有好事者请来香港阴阳先生
先生堪舆完毕，只说了一句
流年不利


预  言

两只喜鹊
落在王老大家核桃树上
“喳喳”，叫了两声
王老大十分高兴
对着喜鹊作了三揖
喜鹊飞走了
中午，王老大做了个梦
见儿子领着准儿媳上门
儿媳还叫他公爹
醒来脸上还有笑意

这时一只不懂事的乌鸦
也落在核桃树上
用它难听的嗓子
叫了两声，“呱呱”
王老大觉得晦气
捡起一块土坷垃
赶走了它

隔了三天
城里果然
传来消息


神 龛

乡下老宅
许多人家都有神龛
说是神龛，实际上并无
关公、赵公元帅和佛祖
大多供着自家祖先
日日香火不断
节日庆典三拜九叩
这才是他们心中的神


闹分家之一

我的邻居有八姊妹
粮食不够吃
年年要外借
每年杀一头猪
尽管五六百斤
孩子们还是觉得涝肠寡肚
居室里除了床
凳子都没地儿放
分家后，每家每年杀一猪
粮食和猪肉年底也吃不完
没两年家家盖新房
小日子过得挺红火
老爷子真成了老太爷


闹分家之二

遵从多数的意见
花光了最后一笔家产
这个大家族举办了
一场丰盛的最后晚宴
兄弟姊妹从此
各奔前程
散落天涯
几年后有人成了富豪
有人穷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