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古田，星星在红土地生根(组诗）

（一）古田会议

葳蕤的草木

虽能历经风霜雪雨的考验

让山河一片春意盎然

但缺失园丁的修剪，旁逸斜出的草木

只会成为冗杂的羁绊

方正的砖石

虽能砌出巍峨坚固的城墙

让万家灯火温馨闪亮

一旦缺少基线的校正，再宏大的倾斜墙柱

同样只会成为危险的境地

可喜的是！我们那农民出身

早已谙熟生活和建筑哲理的先辈

怎会让杂草樗枝在庄园里丛生

更不会让墙倾人危的历史笑剧

在旗帜迎风漫卷的曲折进程中粉墨上演

飘雪的严冬，并不是只会带来寒冷

那飞撒着簌簌白色花瓣的采眉岭

笑容满面地铺展开了洁白宣纸

等待着蓄力运筹的笔架山下

操着浓重湘音的汉子

敞开春潮荡漾的心胸

起草、绘就出又一篇胜过红梅傲雪迎春的诗意图画

燃烧的木碳，也并不只能用作驱寒

万源祠堂内那旺盛纯青的炉火

早已把墨迹未干的文字

一个个细心地打磨、锤炼

在空旷深远的夜空

排列出了永恒的北斗七星

就着这明亮的星光

身穿单薄军衣的先辈们

在迎着寒雪飞扬的旗帜下

把手中钢枪擦拭、校正的

至今都分外光亮、精准！

（二）古田

一块适合种植红色种子和星星的田地

并不像字眼那样

古风难移、老态沧桑

一座普通的低矮闽式建筑

并不能单依高度

来判断它的渺小、抑或宏伟

这片至今还浸润着先辈血汗本色的红土地

总能滋养心神

不信，你来这里看一看

足下温润的土地里

是不是能让人找到

当初出发时种植下的赤诚初心？

（三）新古田会议

一座简陋，沉寂多年的宗祠

被一场会议从梦中唤醒

精神抖数地在风雪弥漫的弯曲进程中

挺立成一座刚直的里程碑

一堂激越的会议发言

被千年古县的厚重红土

一词一句地汲纳，培育出一颗颗金色种子

在先辈的血汗浇灌下

在草鞋踩过的每一块土地上生根、茁壮

……

八十五载的云破日出，屈指倒数的时光虽不算太过漫长

但累积的微尘和锈迹

足以让夺目的金子失去本色的光亮

既就是再挺拔的森林

一旦缺少风霜雪雨的清洗、护林工的修剪

同样会枯枝败叶附生

倒减林木的苍翠、山河的巍峨

……

这些容易让人分神、忽略的一道道选题

虽然披有炫目的华丽外衣

但镰刀锤头迸发出的交响

足以使一代代后来人

警惕而准确地看穿谜底

今天，当我们又一次重新整装出发

走进85年前先辈围炉交谈的会堂

墙柱上那纸张发黄，字迹依旧清晰遒劲的标语

眨着星辉般灿烂的眼

深情地说：

“用心诵读、记住我们吧，

时代不能淡忘这些活着的、具有血色灵魂的文字！”

注：新古田会议，指2014年10月在福建古田召开的全军政治工作会议。

作者简介：何红，现任宁夏军区某部副部长，先后在军内外报刊杂志和网络，发表文学作品3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