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长诗）

　　天堂遥远，地狱就在人间。
　　　　　　——题记

序言
 
请相信，
万物早有安排。
谁能被时间水域之网漏掉，
独自上岸。
 
 
1、刽子手
 
我是一部机器，
专职取人性命。
行刑者，刀把子，
刽子手都是我的姓名。
除贪官，斩污史，
杀恶人，也冤杀好人，
我唯命是从。
我不能决定谁的生死，
但可以替王者杀人。
我漫长的一生，别无长物。
嗜好刀光溅血，人头落地。
鬼见了我，都要绕开走。
 
不是我心黑，
是不允许我长良心。
剥皮。腰斩。车裂。凌迟。
缢首。烹煮。宫刑。刖刑。
活埋。梳洗……
这些都是我的超高的手艺。
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只有想不出的花样。
 
黄泉路上，杀敌场上，
到底有多少冤屈的鬼，
多少胸怀天下的英雄？
我虽糊涂，但有明白人。
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谁天生就会干？
不过是为五斗米活着。
 
2、剥皮
             
明王朝“始于剥，止于皮”。
人称朱扒皮的洪武帝，
曾颁布《剥皮法》昭告天下，
改寺庙为皮场庙。
死剥皮。活剥皮。
吊剥皮。埋剥皮。
仅“蓝玉案”，剥皮揎草，
悬首示众者多达千余人。
 
御史李如月是个蠢货，
弹劾孙可望未准，
被孙擒住，就地剥皮揎草。
小尖刀先从他的脊椎切下去，
“哧哧哧”，一声两声，
把背部皮肤剥成两半，
再慢慢地分开皮肤与肌肉。
开始他还大喊大叫："奸贼！
死得快活，浑身清凉"。
待剥断他的手脚转至前胸，
像蝙蝠展翅一样撕开，
骂声渐渐微弱，剥至颈部，
才气绝身亡。余下党羽，
均用石灰剥皮法把人皮退掉，
缝合成人袋，再往皮襄内，
塞满稻草，高悬城外示威。
 
张献忠杀人如麻，
皮没剥完人不能死，
人若先死行刑者同罪剥皮。
这些屠夫，嗜好各异。
朱棣爱坐人皮垫子，
拿破仑爱穿人皮马靴，
彼得大帝常常挥舞人皮鞭子，
写《我的奋斗》的希特勒，
在人皮灯罩下鼓惑人心。
他们都自称救世主，
做着春秋大梦，
让世人膜拜！
 
3、凌迟
 
凌迟，又叫千刀万剐，
明律记载，不少于36刀。
明王朝最后的良心，
袁崇焕就是这样蒙冤，
被削了3543刀。
清王朝那个过路的人，
因内急在皇陵前尿泡尿，
辱污了皇家尊严，
被凌迟处死。
 
最后一个被凌迟的人，
江湖人称康八爷。
他出身寒微，杀富济贫，
为人仗义，因劫皇纲落网。
也因人缘好，
狱卒用酒肉款待他，
众名流前来探狱。
就连八大胡同青楼女子，
也一个接一个来陪她。
 
一时间八爷被传成佳话，
最终传到隆裕皇后耳朵里。
也许在深宫闷得太久，
着魔一样的皇后想见他，
又苦于没有理由。
于是她找到慈禧，
并夸赞康小八帅气侠义，
太后答应她见一见。
 
狱卒劝八爷机会来了，
只要把老佛爷哄高兴了，
就会赦免他。康八爷并不领情，
他不想见，横竖都是死，
何必受羞辱？并且骂骂咧咧。
刑官们吓坏了，怕这货坏事，
想提前结果他。到了第二天，
康小八改变了主意。
 
当慈禧太后看到眼前，
这个黑瘦的矮男人，
大失所望，挑开帘子怒斥道:
“大胆刁民，竟敢劫皇纲，
你可知罪？”悍匪康小八，
像未听见似的，并不卖帐。
他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
老太后和众嫔妃，随口而出:
“为嘛劫皇纲，
爷乃是天津卫男子汉，
要抢就抢皇纲，要睡就睡娘娘”。
话音砸地，众人惊愕，
皇后扑通跪地，慈禧拍岸而起:
“拉下去，凌迟处死”。
 
那一日菜市口，风清云淡，
黑压压挤满人。刽子手蔡六，
用渔网把光光溜溜的康小八勒紧，
再从网洞鼓出的肉里，
一片一片往下割啊！
割一片，数一片。
割了三天，共计3748刀。
这个悍匪康小八，直到断气，
也没有吭一声。
 
 
4、檀香刑
 
读莫言能穿透灵魂。
他的小说《檀香刑》
就是一首史诗——
 
德国人扒了人犯，
漂亮老婆的裤子，
被人犯失手打死。
德国人捕杀了，
人犯的老婆和儿女。
人犯又打死了几个德国兵。
大清朝为给洋人讨说法，
上上下下，推研多日，
让天下第一刽子手姥姥，
实施檀香刑。
 
行刑前，姥姥和他杀猪的儿子，
把一根檀香木，削成宝剑，
打磨光滑，放入沸滚的，
香油锅里，再加入新谷面，
生牛肉煮制五日。檀香木，
因内核沁满香油，沾上肉食，
变得坚硬、柔韧、顺滑。
 
行刑那天，
刽子手姥姥和他的儿子，
脸上涂满白公鸡的血。
梳洗穿戴整齐，走上戏台。
让人犯赤条条趴在案台上。
姥姥手持檀香木，
插入人犯的肛门，
让儿子用木锤，“梆梆梆”，
一锤一锤往里砸。
 
砸一锤，人犯唱起茂腔。
砸一锤，人犯汗水流淌。
砸一锤，人犯嗷嗷喊叫。
砸一锤，人犯晕厥死去。
砸一锤，那个追求爱情的媚娘疯了。
砸一锤，那个追寻理想的县令癫了。
砸一锤，风哭了。
砸一锤，山哭了。
砸一锤，水哭了……
 
这个唱茂腔的戏子是个犟种，
本来可以越狱，可他偏不走。
甚至檀香木，从脖胫钻出来，
他嘴里还哼哼着茂腔。
刽子手姥姥像完成一场盛大庆典，
擦了擦汗水，长舒一口气，
看看人犯，浮出笑意。
 
德国人笑了，监斩官笑了，
人犯也笑了。在往后的数日里，
姥姥坚守人犯，给他疗伤上药，
驱赶蝇虫，灌参汤，灌米粥。
疯癫的县令捅死姥姥的儿子和人犯，
那个为情仇疯狂的媚娘杀掉姥姥。
 
月光静静地照在戏台上，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茂腔，
透过浓密的枣树林，
翻山越岭，越走越高远。
 
5、车裂
 
车裂，不是车坏了，
而是五驾马车，
五头牛，或五匹马，
去分一个人的身体。
 
这种高明的玩法，
是宰相商鞅发明的。
这彰显他的治国方略。
后来商鞅变法了，
变法利国利民了，
可不知动了谁的奶酪，
被人污告谋反。
 
于是发明车裂的商鞅，
被人按在地上，
脚手和头被套上五根绳子，
五根绳子的另一端，
栓在五匹快马的后腿上。
五条鞭子朝五个方向，
狠狠地抽下去，
瞬间尘土飞扬……
 
6、诛九族
 
王位很诱人，虽风险极高，
但仍有人觊觎。礼部尚书，
杨玄感就是这样的人。
他常言：都姓杨凭什么，
他做的了皇帝我不能？
 
于是，趁隋炀帝出征的时候，
在黎阳起兵造反。
可惜这个楚国公的嫡长子，
不听人劝，奉下策为上策，                                                
兵败潼关，被炀帝灭了九族。
 
朱棣造反时，多次派人，
请方孝孺写新皇帝即位诏。
方孝儒宁死不从。
朱棣说：不怕诛九族？
方孝孺答：诛十族也不写。
并书下：“燕贼篡位”。
后来被朱棣诛十族。
这个天下人心中的大孺，
就这样成为人类史上，
唯一被诛十族的人。
 
7、屠杀印第安人
 
“天苍苍，地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天下的大草原翻滚波浪，
肥壮的野牛群，
在落日下奔跑。
 
哥伦布站在海岸上，
向世界呐喊：
“太美了”——
于是，美洲大陆诞生了。
 
土著的印第安人，
他们善良地接纳了，
来自各路的外域人。
又善良的被这些外域人，
把2500万的印第安人，
弄得不到20万了。
 
8、731
 
请记住这组数字吧。
也就是这三个数字，
把男人，女人，
老人，孩子。中国人，
朝鲜人，东南亚人，
俄罗斯人，欧洲人，
甚至孕妇，产妇，
抓到这里来做马路大。
再把马路大标上代码，
做活人解剖，活人实验。
把鼠疫，霍乱，伤寒，
炭疽病，肺结核病毒，
注入活人体内，动物体内，
进行交叉，交配，感染。
然后供他们观察，记录，研究，
培植，繁衍新的细菌。
生产新的病毒，
在世界传播扩散。
 
注:马路大意为木头。
 
9、南京
 
南京是我爸爸的老家，
是我妈妈小时候扎小辨，
踢毽毽，弹玻璃球的地方。
日本人进城时，爸爸在信阳，
妈妈在武汉。那时他们小，
两人并不认识。
 
“整整杀了六周，
六七四十二天，30多万人啊。”
妈妈哭诉着对我们说。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叔叔大爷，舅舅大姨，                                             
他们是哪一天被杀害的，
谁也说不准。                                            
 
后来每次烧纸时，
妈妈都说：该花花吧，
别让那些小鬼缠住手脚，
回不了家。
 
 
 
10、广岛和长崎
 
广岛很美，
长崎很美。
珍珠港更美。                                            
为了美，
或另一种……
一个和美有关的国家，
一个比美更动人的名字——
“小男孩和胖子”，
诞生了……
 
 
11、地狱就在人间
 
一战，
二战，
冷战……
幸存的人们啊！
请告诉你们的子孙，
是谁让地球血流成河，
尸骨成山。
又是谁仍在觊觎世界，
举起屠刀。
 
 
12、人类不可以这样
 
人类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焚书坑儒，禁言禁足。
不可以项羽屠城，凯撒洗劫高卢。
不可以忽必烈灭种，彼得大帝杀子扩张。
拿破仑嗜战走失滑铁卢。
 
人类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罗马帝国屠杀犹太人，
纳粹分子屠杀犹太人。
红色高棉在柬埔寨，
杀光华裔人，越裔人，
泰裔人，老挝人，伊斯兰人。
 
人类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满清入关大屠杀，
扬州十日惨案，海生崴惨案，
海兰泡惨案，江东六十四屯惨案。
抚顺万人坑，鹤岗万人坑，
煤峪口万人坑。
 
人类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太平天国大屠杀，
南京大屠杀，
卢旺达大屠杀，
亚美尼亚大屠杀。
五胡乱华让2000万汉族人，
减少一半。
 
人类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夺城掠地，恐怖袭击，
不可以基因细菌战，生化核武战。
不可以独裁霸道，老子第一。
小小地球，不过一粒尘，
小小人类，不过一缕烟。
 
 
尾声
 
不用慌张，
一切皆有因果，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从东方升起。
 
注：部分信息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