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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妈妈(组诗)

2025-06-19 作者:刘福君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诗人刘福君作品选。——原载【诗刊】2025年第6期
 

1

 

多大的福分,

多好的命,

才能活到您这岁数。

96岁,

66日,

早晨656分,

您忽然走了……

6天后您托梦来,

说是那边挺好的,

您骑的那头大白马,

驮去了日月星辰。

送您的唢呐,

至今响在耳边,

不敢去看您住过的老屋,

只要一想到您,

向窗外张望,

便泪流满面。

         

2

 

我们不止一次,

又一次的谈论:

妈,咱能不能活到一百岁?

您笑了笑:

我说了不算,

你说了也不算。

再过5分钟,

就到您96岁的时刻,

我去给您放烟花。

第一次没有点燃,

第二次第三次也没点燃,

我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烟花开在夜空,

是一声声的呼唤,

只可惜除夕夜

太短,太短。

 

3

 

山桃花又开了,

山桃花啊,山桃花,

再也看不到妈妈。

采一把山桃花,

插在妈妈的坟前,

细雨中,山桃花默默滴着泪。

“对面的山崖住着山桃花,

山桃花的对面住着妈妈。

这瞬间的诗句成了永久的风景

 

4

 

第五次梦见您,

您正站在大门口,

向远处瞭望。

远处的春天,

正在赶回来,

雁群一路向北,

您笑得像个孩子。

梦醒后,

嘴里苦,

心里苦,

窗前明月光也是苦的。

 

5

 

二姐说您爱喝酒,

给您带走了两瓶茅台,

三哥说您爱抽烟,

给您带上软华子。

“专家”说烟酒对人有害,

您去那边见到“专家”,

会不会用您长长的大烟袋,

敲他的脑袋。

您喜欢吃水果,

那边买着方便不?

想吃您就托梦来,

我去坟前上供。

 

6

 

因为思念,

您走后,我一百天滴酒不沾,

除夕也没放鞭炮。

为了祝贺,

您的第三个重孙子出生,

我去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血脉悠长啊,

像家乡的小河,

默默流向了远方。

 

7

 

左边眼角的泪,

淹没了夜色,

右边眼角的泪,

淹没了您的一生。

如今我靠吃安眠药,

才能入睡。

您带走了的不仅仅是想,

您还带走了我无家可归的痛。

鸡鸣再也飘不来饭香,

手机的那头,

再也传不来您

管接不管送的声音。

 

8

 

从此,丢了

您呼唤最多的那个乳名。

飘在屋里屋外,

飘在院里院外,

飘在清晨黄昏的乳名,

跟着一朵流云,

翻过了西山。

乳名没了呼唤,

乳名失去了温度,

乳名和母乳一样新鲜,

谁想到它会衰老呢。

 

9

 

妈妈呀,妈妈,

就算我送您去远游,

可到时候您就回来呀,

您会看到暖暖炊烟向您招手,

家门口您常坐的石头,

也把您守候,守候。

这是给远去妈妈的歌,

这是我用泪写的,

这是我心里滴着血写的,

写在妈妈坟前。

一块浸透月光的碑石
——读刘福君组诗《远去的妈妈

王德光


  在刘福君创作生涯的众多情感长卷中,刊于《诗刊》今年六期的组诗《远去的妈妈》无疑是最令人动容的篇章之一,是以对母亲的思念之情谱写的一曲震撼人心的生命之歌,是一位燕山之子以诗歌为舟楫,穿越生死迷雾的悲壮航程,将锥心泣血的个体经验,淬炼成具有普遍性人类情感的结晶。
  刘福君曾以诗集《母亲》和抒写母爱的散文《15231471832》分别荣获徐志摩诗歌奖和冰心散文奖。作为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同时身兼多种重要文学艺术团体职务的他,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歌词等创作领域均成果斐然,虽然已出版11部作品集,却始终保持着谦逊低调的姿态。作为与他相交数十年的挚友, 我深知他众多作品中流淌的真挚情感皆源于生命深处的积淀,使读者不由自主跟随他的笔触,感受他对至亲至爱、故乡热土的深情眷恋,领略燕山深处的风土人情与时代变迁。
  读刘福君《远去的妈妈》,犹如触摸一块浸透月光的碑石——那些刻痕既是诗人的泪痕,也是所有失去母亲者共同的掌纹。诗人笔下的诗行早已超越个人哀思,在时间断裂处开掘着生命存在的意义。其情感的真挚与浓烈,足以穿透文字直击读者心灵。诗歌开篇以精确到分钟的时间记录拉开帷幕:“96岁,66日,早晨656分,您忽然走了……”当时间被精确锚定在母亲离去的刹那,诗人用数字的经纬编织出一张巨大的悲伤之网。三个“6”的数字排列,如三根银针扎进记忆的穴位:前一刻是母亲九十六载温热的生命长河,后一刻却成了诗人独自泅渡的苍茫水域。
  这份近乎执拗的铭记,恰似一道难以愈合的精神伤口,成为诗人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伤痛印记。
  当诗人以冷峻笔触勾勒出母亲离世的瞬间,却在梦境的描写中骤然转向:6天后您托梦来,说是那边挺好的,您骑的那头大白马,驮去了日月星辰”,现实的残酷与超现实的想象形成强烈张力,不仅展现出诗人对母亲的深切牵挂,也暗含着不忍直面生死别离的情感伤痛。山桃花、乳名、白马等意象的反复出现,构成了诗人情感寄托的纽带。当山桃花在坟前“默默滴着泪”,自然景物已然成为诗人情感的镜像,这种物我交融的笔法,正是他诗歌创作中极具感染力的艺术特质。而诗中对日常物件的转喻令人印象深刻:“您长长的大烟袋”敲向“专家”脑袋的想象,将孝道伦理解构为超越生死的幽默对话。烟酒水果这些凡俗祭品,在诗意光照下成为阴阳契约的载体。当诗人询问“那边买着方便不”,物象已升华为灵魂的渡船——这是农耕文明基因里对物质灵性的原始信仰,是刘福君扎根燕山沃土孕育的独特诗性。
  在诗学构建方面,刘福君巧妙地运用各种意象和独特的语言叙事,为诗歌增添了丰富的艺术内涵和感染力。在诗歌的语言风格上,刘福君延续了其一贯的质朴与凝练,摒弃华丽辞藻,以近乎白描的口语化表达,将生活细节转化为炽热情感的载体。“鸡鸣再也飘不来饭香,手机的那头,再也传不来您管接不管送的声音”,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以极具画面感的方式唤醒读者的情感共鸣。当“手机那头”永远静默,当炊烟失去招手的对象,家乡便成了地理意义上的故乡。这种痛感使诗人需要靠安眠药维系睡眠,其文字因此获得穿越个体经验的普世力量。而“乳名”这一意象的运用,将情感的表达推向高潮一一“从此,丢了您呼唤最多的那个乳名”。乳名承载着母亲对孩子最亲昵的爱,随着母亲的离去,乳名失去了呼唤,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温度与意义。诗人通过对乳名的怀念,进一步深化了对母亲的眷恋之情,展现出母亲在自己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尤其是除夕烟花三次哑火的细节,如同命运残酷的隐喻:“烟花开在夜空,是一声声的呼唤,只可惜除夕夜太短,太短”,烟花的绽放短暂而绚烂,却难以填补母亲离去后的空白——当最盛大的庆祝失去对象,世间所有光亮都成了灰烬的回响。诗作通过长短句错落的节奏处理,形成了自然流畅的节奏。如“山桃花又开了,山桃花啊,山桃花,再也看不到妈妈”,短句的重复使用,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情感的表达力度,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充分感受到作者情感的强烈冲击。
  值得关注的是,这首诗超越了个体的情感抒发,上升到对生命本质的哲学思考。诗中母亲对百岁之问的淡然回应,与诗人的不舍形成微妙对话,母亲那句“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看似平淡的话语,却蕴含着母亲对生命之重的豁达态度,同时也透露出诗人对与母亲相伴时光的珍惜与对未来未知的担忧。而“您的第三个重孙子出生,我去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血脉悠长啊,像家乡的小河,默默流向了远方”这一意象的运用,将个体的哀伤升华为对生命传承的礼赞,赋予诗歌更为宏大的叙事维度。这种从个人情感到生命哲思的升华,正是刘福君诗歌创作中一以贯之的精神追求,也印证了他在诗歌艺术探索上的不懈努力。总之,《远去的妈妈》不仅是献给母亲的挽歌,更是一首关于爱、生命与传承的动人诗篇,彰显出诗人在情感表达与艺术创新上的双重造诣。当诗人在母亲坟前写下“这是我心里滴着血写的”,每个字都凝结成血色琥珀:真正的母亲从未远去,她活在每一声被呼唤的乳名里,在每朵山桃花盛开的瞬间,在每次烟火哑火的寂静中——母亲,成了我们体内永不沉降的月亮。
  应该说,从诗集《母亲》到这首《远去的妈妈》,刘福君始终以赤子之心书写着对母亲与故乡的挚爱深情。这位既在纸端耕耘诗意,又在大地上建造“诗上庄”的创作者,用行动诠释了艺术与生命的统一。在他创作的300余首歌词中,十余首作品由著名作曲家王立平先生作曲、著名歌唱家蒋大为先生演唱,其中《中国梦》《妈妈喜鹊山桃花》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跟定共产党》入选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百年百首新创歌曲,众多作品被广泛传唱,颇具影响力,由此,诗与词构筑起他精神翱翔的天空。而更为人称道的是,他用十余年光阴与心血打造的“诗上庄”一一这座全国闻名的美丽乡村,既是他文学理想的现实投射,也是他以笔为犁,于大地与诗行间相互映照的永恒诗篇。

    2025 . 6. 2
  注:本文作者为承德日报社原总编辑,现任承德市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
 
血泪之歌

周所同
 
  与诗人刘福君相识相交40余年是无不谈的朋友。他谦逊、低调为人真诚、善良,是那种无说贫富可托生死的依靠由于相互信赖,他的多数作品,几乎第一时间都会给我先睹为快。这么多年下来,先后读过他写给父亲、母、妻子父老乡亲,以及燕山深处故乡山川风物、乡俗和时代巨变的诗篇此外,他还写下大量的歌词,有许多已被谱曲传唱,获得广泛的好评和影响如果诗与词是他精神世界与灵魂境界飞翔的天空,那么,他身体力行,自筹资金,耗费十余年时间和宝贵的青春精力,一手打造的诗上庄,则是他创造的另一部永恒的诗篇去过那里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全国闻名的美丽乡村和文化重,是他手在纸上笔耕,一手在大地上劳作的见证,也是他与全国那么多诗人有区别和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人与诗一致并绝对互证之处
  再读《远去的妈妈》这首诗,我的眼角忍不住还是湿润了。因为多次见过这位慈祥、善良、知心可亲的老人,也听过福君兄给妈妈的歌谣,这是一首一别永别又永远恒在的挽歌,是跪乳膝前,唱三叹的怜惜与倾诉诗中的细节与细节中隐藏的情愫催人泪下,戏剧化的场景以及信拈来的对白,再现了母日常生活中母慈子孝的状态而朴素、自然的语言带动着回忆的波澜,润泽了读者的心灵尤其最后收尾处,那一声血泪般的泣诉,令人动容许久没有读到这样真情实感又毫不造作的诗歌了,再次印证了一首好诗首要的标准,即是情动于,其理为上为要的规律和法则说明写诗既是情运动也是审美运动,二者之间的关系互为表理又互为提升,相比那些专注修辞,不视人之常情又乏味的诗歌我更愿意读福君这样的诗歌,他的诗让我心动又心疼了,向他致敬

 
 
中国亲情诗写作的突破与贡献
——读刘福君组诗《远去的妈妈》

李犁


  应该说很久很久,没有读到这样感人的诗歌了,今年第6期《诗刊》上读到刘福君悼念母亲的诗歌《远去的妈妈》,泪水一下子流出来,灵魂也被洗濯得一片皎洁,无缘由地对周围的事物涌起一种挚爱和感恩。感觉走进了活生生的现场,母亲就在我们的眼前微笑,而那写诗的人就是我们自己。诗歌真实到与生活重合了,甚至生活代替了诗歌,因为感动我们的不是诗歌这种文本,而是诗歌还原的人与事,以及因母亲的缺席,诗人那黑洞一样空荡的心。这就是气氛美学带来的情绪价值,它不同于传统的意境通过文字和意象让人去领悟其中的意蕴和韵味,而是直接让诗中叙述的人与场景发出情绪的震波,让读者的身心都与之共振,心理和生理都被撬动了。
  从接受美学上讲,这就是集体通感,也是多声部感官的同频震颤。究其根源还是真挚的力量,诗人写诗不仅用真情真心,还用真实的行动。传统亲情诗的困境在于抒情与行动的割裂——诗人常以以泪洗面的文字忏悔替代现实中的尽孝实践,形成诗里泣血,生活冷漠的伦理悖论。刘福君对亲情诗的最大颠覆,就是把纸上抒情转化为行为诗学,具体就是从道德符号还原为肉身实践,这不仅是对亲情诗写作外延的扩展,更是对伦理的重构。但这不是刘福君写作的策略,也不仅是出于责任和义务,而是因为爱,而且给母亲做事的过程他感到非常的幸福。包括给母亲写了两本诗集都不是为了名利,而是用诗的形式记录并留下母亲晚年的点点滴滴。就像诗人母亲在世时说的,儿子这些年给她治病的钱,摞起来比她还高。儿子也不仅仅花钱了事,而是一有空就陪着母亲聊天。在手机刚流行的时候,他就教会妈妈使用出门工作,就用手机联系。他在另一首诗中写道:我每天给妈妈打个电话/从她听到铃声算起/十秒之内能和她通上话/说明她正坐着/超过了十五秒/她一定是在躺着//为了让她活动一下筋骨/有时我故意把电话挂断/让她再打回来//妈妈只学会了/给我一个人打电话/语速若是快了点/那她一定是刚喝了两盅。孝心润湿诗篇,而且那么细心,那么有趣。这种母子情深在《远去的妈妈》中转化为您走后,我一百天滴酒不沾,/除夕也没放鞭炮。//为了祝贺,/您的第三个重孙子出生,/我去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的诗学行动主义这种从孝行诗行的转码就是对事实的诗意的极致实践:诗歌不再是情感的替代性补偿,而是生命诗学的践行与见证。诗有了从悲痛贩卖到悲欣交集的美学突围,一是因为儿子已经尽到了孝心,没有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悲痛中有了欣慰遗憾中有了释然。二是悲与欣如同DNA双螺旋般交织缠绕在诗中,最终让疼痛的诗歌走向了更高一层的审美体验。
  这也说明写诗淬炼技术不如培养情感,培养情感不如付之行动。像刘福君这样用行为写诗,那写作就是誊写生活,就是自然而然地说话,说心窝子里的话。《远去的妈妈》中,单独拿出几句都很平常,放在一起,尤其想到这是诗人向故去的妈妈倾诉,诗立刻就有了锋芒,感觉每一句都像从心灵上扒下的血和肉。比如妈妈走了,诗人的状态:如今我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您带走了的不仅仅是想,/您还带走了我无家可归的痛。//鸡鸣再也飘不来饭香,/手机的那头,/再也传不来您/管接不管送的声音。还有从此,丢了/您呼唤最多的那个乳名。/乳名没了呼唤,/乳名失去了温度,/乳名和母乳一样新鲜,/谁想到它会衰老呢。
  这从泥土中长出的金句,是对口语的重构,说明刘福君对口语的运用达到大巧若拙的境界。看似轻轻地破口而出,却带出了重如泰山的情感。管接不管送六字,既凝缩了母子通话的日常情景,又隐喻着生命接送的本质困境——我们迎接新生欢欣雀跃,面对死亡却永远学不会从容相送。这种素颜写作的美学,直指当代诗歌的顽疾——在修辞狂欢中迷失掉了的真实,并让最朴实的语言自己发光。刘福君用带着泥土味的乡音重建了亲情的栖居之所。这种创作既是对我曾经倡导的回归说话本质的响应,更颠覆了当代诗坛以晦涩为深刻的流弊,证明真挚的情感自有穿透人心的力量真正的技术是人品和价值观,而非惊天动地的炼金术。我视这些为刘福君为亲情诗写作创建的新语法。
  而且从中也看出刘福君的叙事革命,传统悼亡诗多采用单向度的抒情独白,刘福君却构建起立体的多声部对话剧场。包括视觉听觉幻觉互相叠加,并引进现代性和数字化的各种符号,以及直觉在阴阳两界往复穿梭,让这首诗有了多维的叙事结构。比如诗中母亲的声音和形象始终在场:6天后您托梦来,/是那边挺好的,/骑的那头大白马/驮去了日月星辰。”——这些来自冥界的亡灵台词,与诗人的独白形成复调结构。尤其第五节设置的神魔对话场景堪称经典:专家说烟酒有害/您去那边见到专家’/会不会用大烟袋敲他的脑袋。民间智慧对科学权威的戏谑解构让悲痛的诗歌中有了喜剧的色彩,这是在苦涩中加了点糖,哭中掺了点笑。心理学研究证实,幽默是抵御死亡焦虑的精神灵药。笑话是对禁忌的僭越性释放。刘福君将这一理论推向极致,并用黑色幽默消解悲情垄断的同时,自身也得以治愈。这也是前面提到的悲欣交集美学特质的延续。
  更值得一提的是刘福君的终极贡献,在于将个体创伤转化为时代精神诊断。诗中乳名随流云翻山的意象,实则是乡土中国消逝的隐喻;而血脉像家乡小河的咏叹,直指现代化进程中亲情纽带的坚韧和必须承续的必要性。所有这些书写使《远去的妈妈》超越了个人悼亡挽歌的范畴,成为老龄化社会的诗学镜鉴。
  刘福君以《远去的妈妈》完成了一场静默的诗学革命主要方式就是祛魅与还原真实。他撕碎了亲情诗惯用的抒情面具,用孝行实践的血肉重塑诗歌的筋骨。更重要的是,他将诗歌从虚无的文字游戏,重新锻造成抵抗遗忘、修复伦理的精神利器。这种创作不仅是对真挚美学的终极实践,更预示着中国亲情诗从泪水的修辞生命的行动的范式转型。当后现代主义将一切情感解构为碎片时,刘福君证明:最古老的亲情,依然具有让诗歌重新扎根大地的伟力。我视这些为刘福君对中国亲情诗写作的突破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