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5首）

游 鱼

在楼屋里躲藏的落日
汗水仍无目标地流淌
溅起苍茫的的幻觉泛滥
满脸湿如亢奋的游鱼
与忙碌的劳作纠缠

捆绑物件的钢丝磨破了
再也绑不住漏洞百出的生活
骨子里的倔犟拒绝自以为是的沧桑
是回首时满目的泪光
抑或是偶尔被刺痛的心寒


凝 视（一）

河水用碧波永不停歇
抚摸两岸熙熙攘攘的情绪
泡沫中分离的音节
像银锭闪亮的光晕
罗霄山脉的树林里蒸馏的
晨露 嬉戏于草叶之间
层积的落叶窥视匆忙的脚步
群鸟的鸣叫挤走了寂静
山峦不再满足于树木的葱笼
而是让世人看见
它们身上生长的温柔
像醇朴的方言升腾着缕缕云烟
阳光照射的荡漾里
既有安宁和蓬勃
也豢养着土地上万物的沸腾
表达着辽阔的敬意


凝 视（二）

坐在石壁前默读诗词
诗词会亲近我
我们不再困厄于心灵的沟通
不再停滞思想经久的苍白

折叠的时间里镌刻着空旷的回音
大理石栏里 诗词闪烁
为我们还原岁月的声音
阳光以耀目的光束与金线
弹奏着古时与现代
琴弦溅落 指尖掐紧的颤粟
滴落在鹅卵石铺垫的缝隙里
高耸的楼房 倒影照顾着河水的感受
凝视中 我不是孤立的
罗霄山脉与我相对而坐

弥漫的空气在时刻提醒
泥泞是艰难行走的岁月里
野性之外的韧性
那些逝去的先人 寂寥的
脚印 因它主人的悸动
而悸动 屹立在堤岸上不屈的文字
大理石上镌刻的名字和灵魂


他 们

楼层上 遗落的透明脚印
将沸腾的热浪裹紧
劈开阳光金色的时间
劳动过度导致体力透支
是他们的通病

震捣棒的心跳
绕过密目网的围堵
在蔚蓝的夜空 不断叹惜
坠落一地的星星 让大地不断地忧伤
蒸腾的楼层 在堪蓝中踉跄
形同空壳的他们颤抖的身影

手握钢筋的人 把良善从胸膛里掏出
在钢筋混凝土撑起的框架下
让尘埃掩盖疼痛 让笑容 挤走失落
被劳作和琐碎磨钝的意识里
蓄满破损的光阴和疯长的皱褶
洗旧的乡愁用叹惜赶走孤寂
他们的脚印装着韧性的弹簧
卑微一次次清点他们的行囊


异样的怀念

亚麻色的石头里，是否也
流淌着河水的秘密
铁青的冰冷里
文字点燃古老的篝火
印红了人们的心性
温和驯服的心绪
像极了堤岸边的小草
人们在河边人行道上踱步
脚印匆匆 或急或缓
汗珠在脸膛上河水一样
静静地流淌
河水体味的那些欢声笑语
在乔木与灌木之间飞翔
模仿云朵的动作 展示天空的辽阔
晃动的头颅和随行的身影
感同身受尘世的繁杂
静默的与喧哗的人 演绎着
不同的角色 都在
忙碌着有意义或无意识的琐碎

所有的评判都是多余的
我无权指手画脚
堤岸边 多年前屹立的大理石诗词
眉清目秀 就像遍地的镜子
我徘徊在那里
文字与河水一同向我涌来
我惦念着那些逝去的前辈
流水的镜子里 照不见漫长的岁月
风拂过水面雾气升腾
八角翘檐道出河水隐藏的颤粟
滨江大道与人行道之间
间隔的乔木和灌木在空气中漫游
青草上露珠晶莹 擦拭着昨夜的梦呓
河水宁静 没有闪露内心的漩涡
它平静地流淌着白天与黑夜
轻雾迷茫 模糊着来去匆匆的身影
生活怀揣不安 真相总想逃逸
小城在繁华与喧嚣中悸动
攸河的使命
只为灌溉和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