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一路东行（组诗）
2022-08-27 作者：张慧谋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张慧谋，广东电白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文学院第三、四届签约作家。作品收入《诗刊》50、60周年诗选，《星星》50周年诗选，《中国年度诗歌》《中国诗歌精选》《散文年度精选集》《散文海外版》等多个选本，主笔撰稿十集纪录片《岭南》在央视播放，诗集曾获广东省鲁迅文学奖，出版《渔火把夜色吹白》等三部诗集，有诗歌作品翻译成外文出版。
童子湾
来时不见童子
只见湾，一场秋雨洗过的海湾。
哪位大师调出的蓝
如此纯净，像一匹绸缎
谁抽走昨夜的灰色，只剩下蓝。
鞋子浮在海面，都是渔家的小船小艇
海风穿过，阳光穿过，刚刚离开的秋雨穿过。
童子湾，不见童子，只见渔舟
一只渔舟就是一只鞋子
赶海的鞋子。
晏镜岭
以岭为镜
是海照你，还是你照海
海水磨过千年，又岂止千年
海风一朝一夕地吹，又何止朝朝夕夕。
你颜容沧桑，沧桑成沟沟壑壑
你内心慈善，再丑陋的石头
也照出它最美的一面
向海，向海，向着辽阔的太平洋
有人说你是一头蓝鲸，有人说
你是一尊卧佛，是情侣山。
但我觉得，此刻
伫立在你面前，你就是一面镜
照我，也照着那丛生于岩礁的白浪。
第一滩
我不是第一次来
来过多次，无论哪天来
你都是第一滩，完整的第一滩。
我见证过你半岛时代的“处女地”
见证过你海水的蓝沙滩的白落日的忧伤
见证过云下归帆海鸟飞翔白头浪和闪烁的渔火
见证过渔夫拉网游人背着夕阳在滩头拾贝
见证过海水一遍遍收复一行行脚印
时间轮回潮起潮落，你依然在那里。
有时我想，你不是完整的
这里有涌动的流水，来来去去的鱼群
有神一样的光，穿透一片云
让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光照耀的海面上。
我试图说出你的长
从东到西。试图说出你的宽
从纵到横。但我无法说出防风林
海风吹过，一群沙子要飞多久
才能量出它的长度。无法说出
潮水要退下多深，才能触及你的边线。
红树林公园
红树林却是绿的
也许它的骨头里藏着一座火山。
红树林被赋予火一样的名字
它没有焚烧自己，也没有焚烧众生
它只顾让生命绽放出绿，绽放出希望
在这片湿地，这个海湾里
它用绿覆盖全部，藏起焰火的记忆
用绿编织故事，编织白鹭的故乡。
可我依然看见火，看见燃烧
看见整个海湾都在燃烧
但那不是火，是晚霞，是火烧云
它更不是灰烬。尽管红树林
赋予人们血与火的想象，它却是绿的。
浪漫海岸
即使是重来一百遍一千遍
我再也无法写下，对爱的誓言
无法写下最初的感觉
即使爱过人间所有的美好
醉过，也醒过，也无法重复这首旧作：
《五点三公里浪漫》
“只给你五点三公里
除却不明朗的夜，和对岸灯火
五点三公里足够你用一生
去追求一个人，或写一首诗
足够你花光积蓄，去换取
一只贝壳盛满的爱情。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不是长度，也不是量词
它的外延是无限，它的内在
可容下大海。却装不下
你的贪婪，如果爱
就把深海爱成巅峰。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是你一生爱过的总和。
五点三公里沙滩
埋下过多少有情人的脚印
情话忽略不计。
多一寸也不给，只给你
五点三公里，包括五点三公里阳光。
爱一个人，就爱这道海岸吧
以毫米为单位，一直爱下去。”
一路向东
从晏镜岭到莲头岭
我们一路向东，沿着太阳走过的轨迹
日正午，我们是一群穿着阳光的人
一路向东。过水东湾大桥
过清福港大桥，车子像银梭
穿过彩虹一样弧度的博贺湾大桥。
一路向东，村庄在左，人间烟火在左
防风林在右，海岸线在右，阳光沙滩在右。
一路向东，我们无法知道风要去哪
只知道穿过前方的雨云
就有一片在等着我们的蓝天。
一路向东，时间后退
而我们，却与时间背道而驰
去相遇莲头港海湾，那里有一座
古灯塔，有一处古港口遗址
有一段说词，被风化石禁锢。
2022／8／24 小舍南窗下
来时不见童子
只见湾，一场秋雨洗过的海湾。
哪位大师调出的蓝
如此纯净，像一匹绸缎
谁抽走昨夜的灰色，只剩下蓝。
鞋子浮在海面，都是渔家的小船小艇
海风穿过，阳光穿过，刚刚离开的秋雨穿过。
童子湾，不见童子，只见渔舟
一只渔舟就是一只鞋子
赶海的鞋子。
晏镜岭
以岭为镜
是海照你，还是你照海
海水磨过千年，又岂止千年
海风一朝一夕地吹，又何止朝朝夕夕。
你颜容沧桑，沧桑成沟沟壑壑
你内心慈善，再丑陋的石头
也照出它最美的一面
向海，向海，向着辽阔的太平洋
有人说你是一头蓝鲸，有人说
你是一尊卧佛，是情侣山。
但我觉得，此刻
伫立在你面前，你就是一面镜
照我，也照着那丛生于岩礁的白浪。
第一滩
我不是第一次来
来过多次，无论哪天来
你都是第一滩，完整的第一滩。
我见证过你半岛时代的“处女地”
见证过你海水的蓝沙滩的白落日的忧伤
见证过云下归帆海鸟飞翔白头浪和闪烁的渔火
见证过渔夫拉网游人背着夕阳在滩头拾贝
见证过海水一遍遍收复一行行脚印
时间轮回潮起潮落，你依然在那里。
有时我想，你不是完整的
这里有涌动的流水，来来去去的鱼群
有神一样的光，穿透一片云
让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光照耀的海面上。
我试图说出你的长
从东到西。试图说出你的宽
从纵到横。但我无法说出防风林
海风吹过，一群沙子要飞多久
才能量出它的长度。无法说出
潮水要退下多深，才能触及你的边线。
红树林公园
红树林却是绿的
也许它的骨头里藏着一座火山。
红树林被赋予火一样的名字
它没有焚烧自己，也没有焚烧众生
它只顾让生命绽放出绿，绽放出希望
在这片湿地，这个海湾里
它用绿覆盖全部，藏起焰火的记忆
用绿编织故事，编织白鹭的故乡。
可我依然看见火，看见燃烧
看见整个海湾都在燃烧
但那不是火，是晚霞，是火烧云
它更不是灰烬。尽管红树林
赋予人们血与火的想象，它却是绿的。
浪漫海岸
即使是重来一百遍一千遍
我再也无法写下，对爱的誓言
无法写下最初的感觉
即使爱过人间所有的美好
醉过，也醒过，也无法重复这首旧作：
《五点三公里浪漫》
“只给你五点三公里
除却不明朗的夜，和对岸灯火
五点三公里足够你用一生
去追求一个人，或写一首诗
足够你花光积蓄，去换取
一只贝壳盛满的爱情。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不是长度，也不是量词
它的外延是无限，它的内在
可容下大海。却装不下
你的贪婪，如果爱
就把深海爱成巅峰。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是你一生爱过的总和。
五点三公里沙滩
埋下过多少有情人的脚印
情话忽略不计。
多一寸也不给，只给你
五点三公里，包括五点三公里阳光。
爱一个人，就爱这道海岸吧
以毫米为单位，一直爱下去。”
一路向东
从晏镜岭到莲头岭
我们一路向东，沿着太阳走过的轨迹
日正午，我们是一群穿着阳光的人
一路向东。过水东湾大桥
过清福港大桥，车子像银梭
穿过彩虹一样弧度的博贺湾大桥。
一路向东，村庄在左，人间烟火在左
防风林在右，海岸线在右，阳光沙滩在右。
一路向东，我们无法知道风要去哪
只知道穿过前方的雨云
就有一片在等着我们的蓝天。
一路向东，时间后退
而我们，却与时间背道而驰
去相遇莲头港海湾，那里有一座
古灯塔，有一处古港口遗址
有一段说词，被风化石禁锢。
2022／8／24 小舍南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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