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太仓写首诗｜陈于晓《一滴清水中的太仓》

1
 
在长三角最柔软的掌心里
太仓就是一滴清水，也许
是词中的一声蛙鸣，打开了稻香的
辽阔，稻香氤氲着炊烟
一些人家是从水墨中
缓缓而现的，而另一些人家
则用缤纷的花草，把活色生香的
江南，掩饰得漏洞百出
 
漏洞百出好啊，恰好容下
这日子中温馨的点点滴滴
或者容下这春天遍地的种子
那一种急促的呼吸，一转身
便是满园的生机盎然
 
2
 
从一滴叫太仓的清水中
取出粼粼波光，再孵化一棵
乡村振兴的大树，美丽从此开枝散叶
湛蓝在低下来，而葱绿在涨潮
而我，就坐在一朵花蕊中
向着太仓，喊出一座哗啦啦的田园城
一城的田园，又一回被岁月刷新
 
清晨，我取出带着露珠的鸟鸣
撒在去往未来的路上
而此刻，庭院内外，跟随着
清风一起摇曳着的，都叫了幸福
 
3
 
在一滴水中翻动，翻动斗笠和蓑衣
还有一叶乌篷，如今已是出没在
旧年的风情，我听见的水声
淌着一弯叫昆曲的天籁，在太仓
天籁是水做的，光与影
都是清澈的那一种。她说百戏
都是曾经的昆曲在水中分娩的
只是那一只水袖，还舞动着
太仓的老时光么
 
此刻，我所听见的也许是江南丝竹
丝是一滴水的柔润
而竹，像水乡人儿亭亭的清秀
或者，也像某一幢楼宇的挺拔
 
4
 
在鳞次栉比的楼宇，在一天天
更新着的城市天际线中，太仓这方水土
生长着高新区、开发区、科教新城……
于创业，这叫波澜壮阔
于生活，这叫蒸蒸日上
 
所有的梦想，都是在大地之上放飞的
我们抱紧的是泥土是根是乡愁，但仰望的
是苍穹，我们把握着抬头看路
与埋头赶路的哲理与节奏
所有的生长都保持着庄稼般的姿势
包括城市，也是一节一节蓬勃向上的
 
5
 
说出一滴水的古老，叫沙溪古镇
明的砖和清的瓦，都泊在欸乃的水声里
街是老的，巷是老的，谁的故居也老了
桥自然也有着龙钟的模样
只有流水依然不见一丝的沧桑
吹拂着流水的杨柳风，也是新一年的
 
说出一滴水的玲珑，叫弇山园
从玲珑中随带而出的就是“剔透”
所谓园林，也许就是对一滴水的精雕细琢
而用于休闲的一滴水，包含着一些
对于浮生的热爱，有时是一杯浓或者淡的茶
有时是一炷渐渐让人心旷神怡的禅
 
6
 
万里长江的一滴水，或者就是从刘家港
开始磅礴的，旧年的船影
还咣当着“天下第一码头”，从这里出发的
每一滴长江水，抑或每一滴太仓水
都入了海。站在长江口，你也许会发现
这郁郁葱葱的太仓，其实就是长江
一曲深情的回眸，但也许是金太仓的岁月
在源远流长之中抒写下的壮丽诗篇
 
在此刻，从青青陌上走来的人们
身披着一袭蔚蓝，把自己安在蓝的广袤中
你已分不清，或者已不再想分辨
这是太仓大地的蓝，还是太仓天空的蓝
抑或这是长江奔腾着的蓝，以及大海浩瀚着的蓝
 
7
 
“上海下一站，下一站上海”
大上海之大，足以容纳太仓的梦想
但在这之前，或者这之后
太仓依然会在时间的纵深里
保持着田园的底色，比如，叶底一声婉转的
黄鹂，会领你到牛郎织女的故乡
重温一遍农耕里遥远而熟悉的日落日出
 
这是太仓，在亲切的现代田园之上
高举着一年又一年的“幸福”，这是一滴清水中的
太仓，我所徜徉的金仓湖，像一枚翠绿的肺叶
在深呼吸，或者这是我的深呼吸
缓缓打开的太仓，是金色的，这是收获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