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新冠肺炎征文】班玛南杰的诗

在爱的大洋上远航
 ——致抗击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勇士们


我是病毒，像王冠一般
但我不是王者头顶尊贵的荣耀
这讽刺的名称上还飘荡着人类童年般纯真的幻想
我是病毒，如微尘一般
但我没有大地的忠诚与善良
我肉眼难辨的皮囊暗藏戕害六十亿生命的毒咒
为此，我从不怀念，从不回头
一次次身心裂变，从无到有，从兽身到人体
我唯有不停地变异才能听清自己的足音
为此，我也虔诚地向世界宣告——
我是造物主隐藏深奥不可碰触的欲望底线
我是游走于生命的巅峰间保持平衡的死亡密码
我曾在黑暗的洞穴倒悬千万年的梦境中
小心翼翼呼吸，也惧怕每一声咳嗽
昼伏发热，夜出乏力
从不奢望大千世界中任何一丝温暖的气息
甚至完整的肺腑
就像中世纪欧洲一场关于死神狂欢的传说
海市蜃楼般突然显现在大江两岸
直到那些鲜活的笑容渐渐苍白，枯萎
直到看清楚贪婪、无知、恐惧还有些许希冀在同一个细胞里同枕共眠
直到年兽再次避开人群
那红红火火碎了一地的除夕爆竹
于我是火光一样随气流，随人群繁殖、传播、扩散的征伐，是一封封频传的捷报
于你们是逃散的人群、虐心的离别、苦涩的节庆、蹿升的数据，是一滴滴凝固的鲜血
赤裸的山川江河
遮罩的面容良心
而我终将生于阴暗，毙命明光——
我畏惧那些憔悴的面容上防护面具勒出的血印
那是勇士铠甲上战天斗地的勋章
是囚禁我战车轰轰向前的护栏
我敬畏那些请战书上鲜红指印的螺纹
那是一股股吹散阴霾恭迎东方日出的飓风
是熄我战鼓，缴我旌旗的号令
还有那些拾荒者沾满花香的馈赠
孩童们收紧笑容在烟花中与父母挥别的坚强
隔离的肉体化作长城腐朽之砖新的基石
那些逆行在寒风中
不让春天延误片刻的春天的孩子们
在每一场生命之间的较量中
于我是又一次荒唐的阴谋
于你们是又一次扶直命运同体的桅帆
在爱的大洋上远航

             2020.02.03-05


班玛南杰，男，80后藏族，生于青海共和，现居青海大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第八届委员会委员，果洛州文学季刊《白唇鹿》（汉文版）执行主编。鲁迅文学院第七期少数民族创作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三十一期少数民族文学高研班学员。先后在《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诗潮》《散文诗》《中国诗人》《世界日报》《青海日报》《江南诗》《岁月》《青海湖》《西藏文学》《贡嘎山》《长江诗歌》等多种刊物发表作品，作品选入多个选本。出版诗集《闪亮的结》《果洛三人行》（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