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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萍VS董喜阳:以诗歌为命题的闲适生长

2020-09-03 作者:董喜阳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84岁的芦萍先生,让我们在其身上看到了诗歌的光芒,诗歌肯定的光芒。在他身上“诗歌泛文化”和“诗歌没落化”此时似乎有了不同的意义:在世界突然沉静之中,我们希望诗意的智慧之光仍在闪烁。
芦萍简介

芦萍,原名杨凤翔,1931 年生于黑龙江省巴彦县,著名诗人、评论家、编辑家。曾任吉林省新闻出版终审,《长春》(《作家》原名《长春》)文学月刊社常务副主编,《诗人》创办人兼杂志主编,吉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创会理事、吉林省诗歌学会顾问。在国内外报刊发表过300 多万字的论文。出版著作有诗集《乡村的早晨》《长白燕》《北方》《下弦月》《星星恋》《爱的雕塑》《莉莉的梦》《卢萍诗选》《深秋》(俄文版)、《北方之恋》(上、下册)《卢萍诗集》等15 部,理论集《现代诗的钥匙》《岁月的船》《路在脚下》等。国内外有数十种选刊选载其作品,数十种辞海、辞典有其条文。获吉林省作协的优秀文学作品等各种奖项六次。诗集《苦恋树》获吉林省政府颁发的“长白山优秀文学奖”。获中国作家协会颁发的从事文学创作60 年荣誉证书、证章,吉林省委宣传部颁发的“为吉林省文学事业做出贡献”特别纪念奖和吉林省人民政府颁发的“个人成就奖”。

  该以怎样的方式打开我的语言系统,并试图通过无数的片段来推进我们的叙述?哦,确切的是我们的抒情,当我们提起他的名字——芦萍。一个影响了吉林省诗歌界,拥有自我崇高的价值取向和诗意倾斜的诗人、编辑家、诗歌理论家。我们的前辈、诗歌道路上的精神导师,更是我们不可或缺、求之不得的往年之交。
  芦萍先生既活在历史的诗歌谱系中,也存在于我们的现实生活里。他的声音一直都在,至今仍笔丰文涌,创作少量的诗歌、随笔、评论。我们尊重他、爱他、敬畏他,他的作品在很大程度上关心的是记忆、时间与历史之间的关系,生活经验的主观性质及跌宕坎坷而又富于情趣的青春年华。他的创作呈现出对古老“诗歌敌意”的挑战,对自然生存环境的讴歌与描摹,对生存经验的抵牾与反思,对自我诗歌创作的不自觉的内省,对宏观宇宙空间的探寻,以及对微观世界的整体判断、把握;他的劳作是对全国诗歌的普渡,是对吉林省近50年来诗歌的梳理。他用实际行动坚守着诗歌高地,把自己站成一座时间的界碑。
  芦萍先生是一个极其和蔼、冲淡,具有人文关怀的诗人。他的诗歌揭露出时代所隐藏的渴望、矫饰与不安,他在诗歌里并不是想获得什么身份,而是在寻找最真正的自我。他以个人化的角度去诠释这个时代诗歌的误导,让自我的诗意生命没有什么“遗憾”。
  芦萍先生是一位推陈布新、如履薄冰的编辑家。勤奋、苛刻,扶持新人,尊重长者,以诗歌文本说话,让质量自己站出来开口。他不厚尊长,不薄新人。他在用自己的坚持普及着诗歌自我与群体的概念,他的存在也将会在文化的终极价值的诘问中不断完善。
  84岁的芦萍先生,让我们在其身上看到了诗歌的光芒,诗歌肯定的光芒。在他身上“诗歌泛文化”和“诗歌没落化”此时似乎有了不同的意义:在世界突然沉静之中,我们希望诗意的智慧之光仍在闪烁。
 
 
 
“我是一只牛虻”
 
  一个为某种事物或是某种艺术而生的人,大抵先天敏感,并且有着超人的精神世界。芦萍先生不是被诗歌窥视的那个,就是被诗歌跟踪的那个,或许我们都不能确定。唯一现在能确定的是,诗歌义无反顾的找上了门。当“幸福”突然来敲门,那是一种如何难以名状的感觉?他的人生不可谓不丰富,因为诗歌,他的每一分钟多有可能暴露在无处不在的“镜头”之中,无论是作为严谨的编辑家还是睿智的诗人,但他却保持着应有的精神格调。
  2014年初夏,我和词作者袁久华,编辑部小周,摄影师昭东兄走进了芦萍的诗意世界。他的家坐落在南湖旁边的南湖新村社区,环境优雅,大有王维“雨中山果落,等下草虫鸣”的意境。芦萍先生有种“身在闹市,自辟喧嚣”的能力。几个电话过去,我们也没有找到他的家门。不一会,老先生亲自下楼迎接我们。84岁,不可思议的思维敏捷,语言清晰,谈吐畅快。我们握手,交谈,一老一少,模糊了“山中”岁月。芦萍先生是吉林省著名的诗人、编辑家,声名远播,在全国新诗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芦萍先生曾担任过吉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诗人》主编,是共和国第一个正编审。几十余年来,芦萍老师共出版了诗集、论文集、散文集18本。以84岁高龄保持着较为旺盛的生命力,像是一株并没有过时的植物,在空气中过滤自我,进行着光合作用。他让夫人从书房拿出自己2014年新出版的诗集《路在脚下》,并叮嘱我要认真的阅读,有时间谈谈感想。一个大诗人、编辑家的风范昭然若现,一个长者的和蔼可亲多么的可贵。
  芦萍先生担任过《长春》(现在的《作家》)杂志的诗歌编辑,1983年,与友人黄淮、梁谢成创办了全国第一本,我自负盈亏的纯文学刊物《诗人》,可谓“诗意无双,平地惊雷”。那个时候的他积极鼓励并掘、推出许多优秀的诗人和诗歌作品。比如说2014年鲁迅文学奖的获得者海男、大解等,吉林省的诗人基本都受过他的恩泽,是他编辑的对象。2014年仲夏,我和诗人敬笃再一次走进了芦萍先生的家。我们谈吉林诗歌,中国诗坛,古今中外诗歌现象和文化本源。他谈起年少的轻狂,我们聊着诗意的瓶颈。二老还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我们三个相差将近一甲子之年的友谊在笑谈中升温、蔓延,诗歌总能拉近我们彼此年龄的落差。吉林诗歌60年,在先生口中字字珠玑,句句莲花。像是回忆一段经常念叨的往事。是啊!他太熟稔了,搞了一辈子编辑和创作,吉林文坛是他见证走过来的,真实的时间流淌……
  苏格拉底说,自己是一只牛虻。我想,在某种程度上芦萍先生也是一只牛虻。他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遵从“神”的旨意,他是一只永远前进的牛虻。
 
 
 
“哦,我的吉林”
 
  我一直觉得一个心中没有大爱与眷恋的人是无法完成诗歌创作的,无法完成从诗歌的人性向神性的终极过渡。芦萍先生对诗歌的爱绝大程度上体现在对地域诗歌发展的助力,一个编辑家起码要起到这样的社会功用:润滑剂、加速器、时光砂轮机、分子调节器……
  芦萍老师作为诗歌战线的一位著名编辑家,它见证着吉林省新诗的发展过程中的风风雨雨,他看到了吉林新诗的萌芽、成长、崛起乃至今日的低潮。“我从来都不想探讨和议论关于诗歌大省还是薄弱省份的问题,争端止于智者。我们所谓的‘大’也不是人数上的‘多’,反之亦然。一个时代的地域诗歌有代表性的诗人和文本那就可以了。吉林省,在诗歌的发展脉络上还是有牛可吹,很有谈资的。比如穆木天、公木、李旭、丁耶、胡昭、王肯、鄂华等,我们有政治抒情诗人曲有源,他是吉林省第一个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你知道的,那个时候的鲁奖含金量很高。说到这里,我们俩个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还有他提到的徐敬亚、王小妮……“从这一点来说,吉林省在上个世纪80年代是有影响的,而且影响很大。”
  对于吉林新诗的历史,先生如捻手中珍珠。“吉林省作家协会成立于1965年,成立之初就创刊了具有影响力的《长春》文学月刊。这个时期复苏的文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社会主义新文学雨后春笋般的涌现出来,全国的文学刊物遍地开花。反映社会良好风气的正能量诗歌作品层出不穷,诗人们的创造积极性普遍的提高。更重要的是各地省市报纸的副刊也刊载了诸多的诗歌作品,我们《吉林日报·东北风》周刊就在那个时候确定了全国的位置。平台很重要,它是纽带,也是桥梁,就像你们编辑的《诗歌月刊·下半月》一样啊!”先生说着激动了,拍着我的肩膀,眼中闪过厚望的光芒。
  据我所知,那个时候还有诗人张天民、芦萍、纪鹏、金哲、何鹰、韩汝诚等几十位知名诗人,问鼎全国。与此同时,汽车厂诗人也全面崛起,主要代表人物有戚积广、王方武、晓凡、刘镇、房德文、张永君、刘允章、李清联等工人诗人在全国诗坛引起轰动。其中戚积广、王方武、刘镇、晓凡并称全国“四大工人诗人”,而且四人皆为知青。“李清联是第一批汽车厂的工人,现在定居河南,刘镇定居沈阳,很是很活跃的。那个时候啊,全国主要省份在诗刊社都有诗歌档案袋,把各省的稿件分门别类的装好,拆开审阅。吉林省最特殊,为什么呢?我们有两个档案袋,其中一个属于一汽制造厂。我们那个时候多牛啊!”后来,一次研讨会上,吉林省青年诗人纪洪平和我聊起了他经历的一件事。那是1989年,纪洪平去上海领奖,著名评论家、《解放日报》的季振邦,还有著名作家丛维熙等人因他来自一汽,就问王方武现在怎么样。这件事直接说明了当时王方武以及一汽诗人在全国的份量和影响力。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百年新诗又迎来了新的盛世。“吉林的王小妮、徐敬亚就是朦胧诗时期的代表人物,薛卫民、于耀江、钱万成、宗仁发等都是大学生诗群走出去的。”那个时候,东北地区纷纷创办了自己的刊物,辽宁的《当代诗歌》、《诗潮》,吉林的《诗人》、《青年诗人》,黑龙江《诗林》等五大诗刊笑傲中国诗歌界。“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有曲有源、任  芳、黄淮、朱雷、张洪波、中申、宗仁发、钱万成、于耀江、海南、徐敬亚、王小妮、吕贵品、雷恩奇、南永前、郭力家、刘家魁、吕新、郁子、薛卫民、焦洪学、纪洪平、赵培光、顾联第、金克义、姜维青、金成辉、王维君、王玎、任白等上百位诗人,在全国各大诗歌刊物、报纸发表诗作不计其数。当然这一时期,有许多诗人在全国各类诗歌奖项中获得不俗的成绩,例如曲有源《白话诗》获得鲁迅文学奖,薛卫民的诗获得庄重文学奖南、永前获得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和少数民族优秀作品奖等等。一些优秀诗人的创作成绩斐然,受到了吉林省政府相关部门的表彰,主要有公木、丁耶、胡昭、芦萍、杨子忱等,并写入吉林当代文学史。芦萍老师借用著名诗人臧克家的一句话告诉我们说:“你们吉林省已成诗歌大省。”表达了对吉林诗歌黄金时代的赞许。
  在芦萍先生眼中,吉林诗人和诗歌都是他热爱的对象,“哦!我的吉林”!
 
 
历史就是命运
 
  芦萍先生用自己的一个名字,为我们引出了吉林省新诗的诸多线索。在谈话中,我们在先生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与警醒的力量。身为诗人、编辑家,他为了拒绝诗意的沦丧,必须强悍而顽强的坚持下去,必须保持个性的独立与人格的高拔,时间已经流逝,一切都无法重来,幸好,先生。给予了我们了解历史,打开时间枷锁的诸多可能。
  芦萍先生是一个诗意不老、青春反复的诗人。一生为诗,为诗歌事业燃烧了自己,60多年的诗歌创作与编辑历程,包括与臧克家、艾青、贺敬之等诗人的深交。“我说不太多,年岁大了,但我尽力讲给你们。”辛酸中的小感动,心疼中的小侥幸。我们这代人缺失了老先生的儒雅和博学,丢掉了谦逊的传统。老先生欣慰的说,这些年他看到了诗歌的传承和创新,见识到了一批真正有敬业精神的编辑在劳作。“阵地很重要,吉林现在缺少阵地啊!我还在努力为一些诗人写评论,推荐出去。这是我的愿景。”编发最好的诗歌,团结最好的诗人,一直都是芦萍先生的治学宗旨。“一个优秀的编辑要有预见性、前瞻性、大胆创新,锐意进取的精神。”他谈到海男的获奖,很开心。“那是一个有独立精神的女诗人,具有探索精神的诗人,当年《诗人》连续刊发她的作品。海男是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诗人,当年她和她妹妹两人沿着黄河走一圈,就是为了精神体验。”他谈到黑龙江的诗人李琦,谈到她和丈夫马合省的相遇,爱情诗的创作。“当年《诗人》最高订阅3万份,两毛钱一本,全国影响很大。我本人也创作过很多先锋意识的诗歌和情诗文本。”
  芦萍先生也曾被下派,劳改,度过很多艰难岁月。直至后来女作家董述调吉林省委宣传部工作,召回他。把他从省新闻出版局请回来,到《长春》文学月刊编辑部做编辑部主任(副处长级),当时的主编是小说家马炎。“胡昭的夫人陶怡是我的诗歌编辑,也就是现在著名作家胡冬林的母亲,长期的精神抑郁,曾经长达21年被打成右派。在我看来,她比胡昭有大才,虽然后来发展的不是很好。”芦萍先生告诉我说,他们家楼下住的是胡夏林,胡冬林的亲妹子,负责给胡冬林打字。“我比胡昭大两岁,胡冬林小时候就练武的,铁砂掌,很厉害滴!”那个时候丁耶生活极其困苦,芦萍先生经常多给他一些稿费,照顾他的生活。“丁耶多才多艺啊,是木匠,手艺精湛,远近闻名,当时被说成是‘走资派’。他的名作《鸭绿江的木帮》写了十几年。在‘文革’期间为了保留手稿,东躲西藏将近十几年啊!在我认为,我读过的新诗长诗里面,丁耶的还是最好的。方言俚语居多,接地气啊!”
  芦萍先生说出“接地气”,我就笑了。他也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那么落后的”。芦萍先生是一个具有反省精神、探索精神、包容精神、隐忍精神的诗人编辑家。所以具有普世情怀的他喜欢丁耶写的反映鸭绿江伐木工人悲壮生存状态的诗歌。
 
不知今生,没有来世
 
  芦萍先生还是一个地道的社会活动家。罗继仁是吉林出走的诗人,后来落户《芒种》文学杂志,最后退休在《诗潮》杂志。当时,先生主编的《诗人》、罗继仁主编的《芒种》、沙鸥主编的《北方文学》在丹东召开了“北方文学联谊会”。相续,何英创办的《青年诗人》、阿红创办的《当代诗歌》,沈阳文联的《诗潮》、哈尔滨文联的《诗林》都创刊成功。“说起来,何英可惜了。后来经营了出版社,赚了钱,但在诗歌界再无消息了。”那个时候,他们创办的《诗人》极具社会号召力、凝集力,还有社会活动力,但在更大程度上是依仗芦萍先生的个人魅力。
  谈到现在诗歌的现状,先生眼中服浮过忧郁的光。“网络时代,诗歌的门槛减低了,物欲横流和人心的浮躁,诗歌的不景气实属正常。年轻的诗人对近代的苦难历史和近代的诗歌史了解的太少了。反射人们心灵的东西太少,束缚人心的诱惑太多,一个伟大的诗人必须拥有伟大的作品,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先生一再强调汉语诗歌的原创性和独特性。“底蕴太重要了,汉语诗歌写作和外语写作不一样。汉语写作是极其讲究的,是要求诗人对汉语的功效和传承文化具有深刻的了解和认知的,诗歌的磨练在于语言的磨练。”
  诗人必须具有普世情怀,这样的“载道、言志、心灵感应”就很能接地气,不止于阴暗,也不谄媚于世俗。“我一直认为现代诗的散文化倾向过于严重,诗歌创作就是要惊世骇俗,就是要有点‘惊险’,有点弹力,有些张力,有一些独特性。”先生直言,现在的新诗缺少精悍,凝练才是重要的一环。吉林省的很多诗人在是个题材、主题、体裁等方面不断地探索,呈现了“精骛八极,心游万仞”(文赋)的态势。曲有源的政治抒情诗与“白话诗”、“绝句白话诗”,黄淮的“格律诗”、“超短诗”,南永  的“图腾诗”,刘家魁的“叙事诗”等等都是在诗歌创作上锐意进取,不断创新的代表诗人,为推动全国诗歌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新时期的诗歌界太混乱了,诗坛山头林立,各自吹嘘自己的诗作,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使诗坛蒙上一层雾。吉林省亦是如此,而且省内一些有名的诗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诗坛,造成了吉林诗歌断层现象;诗人的创作越来越脱离广大人民群众,主要是由于经济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处在转型时期,一些诗人心中也产生迷茫,受不住寂寞,与时代和人民脱离。”我看到了芦萍先生内心的忧郁、担忧和种种不安。谈到新世纪诗歌的时候,他难掩内心的澎湃,很激动的说:“我对新世纪诗歌的复苏是有信心的。”芦萍老师认为新世纪以来诗人队伍的不断壮大,全省范围内涌现了大量优秀诗人。
  先生提出了自己的几点看法,我以为深中肯綮:第一,诗人们逐渐克服对时代的依恋感,脱离了复杂周边的现实生活,人们的精神领域发生了巨变。诗人们在“自我”狭窄的胡同里感受着孤独、迷茫,开始和人民大众,社会改革开放思潮靠近,诗人的“小我”与人民大众的“大我”逐渐融为一体,诗人们的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都在社会的进步中不断成熟,他们的忧患意识强化,对生活的种种迹象都会在诗歌作品中表现出来;第二,积极搭建平台,增强相互间的联系。在诗人心中要有他独特的心灵上的软实力,为人间的真善美打造精品意识,要有“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浮”的精神;第三,诗人视野的扩大,底蕴深厚,个性与时代性逐渐能将“小我”与“大我”融会贯通,诗人的探索意识进一步强化,诗界多元化格局已经形成;第四,继承经典,回归古典,继往开来。芦萍老师认为越是经典的诗人,其作品创作灵感更应该在人民大众的普遍心态中找到汇合点,这样才能给读者以启迪感。所谓美就是指诗意的美和诗人灵魂之美,这是人性与诗品统一的基本要求。

 
随性而写,潇洒而活
 
  其实,阅读芦萍先生的人生,就像是打开他的文本。似乎他文本的存在补充了北方男人们潜藏在心底的快乐:“傲慢、坚韧、大胆、才智、个性”,这些同样是铸造快乐和满足而不可或缺的元素。芦萍先生是一个地道的东北人,祖籍黑龙江省。友善、内敛、从容。在他安静和沉潜的外表下流淌着深沉的力量。自小写诗,一直认为自己会顺理成章的称为一名诗人,而后却成为了诗人兼编辑家,历史是厚待先生的。童年的苦难记忆充斥着他朝夕相伴的诗歌,风起云涌,青春的诗行静悄悄地注入了探索精神和先锋意识。
  爱上诗歌,他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一干就是一辈子。
  回头来看芦萍先生的文字,都是情感的真情流畅,属于平凡人的烦恼和迷茫,期待与盼望,跃然纸上,但读起来却有力透纸背的力量。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这样一个平凡的老头儿,你绝不会想到他就是对吉林省新诗有着巨大贡献的人,像我们曾经讲到的关于著名画家吴冠中在公园里和夫人一起磨印章的故事一样。我们在先生的文字里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和诚恳,体会到他的善良和直爽。除了一个我们认识的诗人、编辑家芦萍,还可以看到,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父亲,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忘年交,一个既可爱又可敬的长者。
  他的诗总是温情的,却也有一阵见血的机锋和大智慧、大勇气,他将勇气、优雅、博学这些价值观与现代诗坛的迂蠢、庸俗、喧嚣、虚假等弊病照在我们面前,爬梳了作为人类的种种幻觉。现在我们爱他,就像当初他爱那么多的诗人一样。他随性而写,潇洒而活,乐观向上,对生活与生命有着不断的感悟,他的文本与话语总是传达出深沉的生死命题与人性思索。他的一切,都在生活的细节处,我们是那样的喜欢他……
  王尔德曾在《评论家作为艺术家》一文中有此忠告:“当一个人以自己的身份发言时,他所诉说的往往不是自己。”那该怎么办呢?或许先生在替那么多热爱诗歌的人说话。
  瑞士格言说的好:话语是银,沉默是金。或者不如说:话语有限,沉默永恒。“蜜蜂只在黑暗中工作,思想只在沉默中进行,德行在秘密中……”这些似乎就是芦萍先生的工作。先生是聪明的,我们看到了他健硕的身体和幽默的谈吐。罗素在文章《论老之将至》中说过很重要的一句话:之于健康,由于我这一生几乎从未患过病,也就没有什么有益的忠告……从心理来讲,老年需防止两种危险。一是过分沉湎于往事;另一件应当避免的事是依恋年轻人,期望从他们的勃勃生机中获取力量。这两点,老人都具备似乎有都不具备。
  所以,他活得健壮、安然、从容,像一棵永葆青春的树。
 
结语》》
 
  83岁的师母在厨房中优雅的“舞蹈”,器皿间的“叮当”之音不绝于耳。“凤翔,来炒个菜吧,我知道小董喜欢吃什么!”这样的亲切、无间,一辈子的相濡以沫,嘘寒问暖。芦萍老师对我的文本期望很高,告诫我要学会经验表达和哲学禅味的呈现,要立足吉林,走向更远的天空。这像是我们饭前的絮语,是的,就是一阵闲聊。
  可是你读到了什么?我想你读到的和我听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东北师范大学西方哲学研究生、诗人敬笃对本人亦有贡献)
     2014.9.10一稿
     2014.9.16二稿
撰文/董喜阳  摄影/孟昭东




 
  ——全文原载《诗歌月刊·下半月》2014年第9期“在线访谈”专栏;《文存阅刊》(吉林省政协办公厅主管主办)杂志2015年第3期、《今天》(吉林省总工会主管主办)杂志2015年3月号(下半月)、《吉林日报·东北风》周刊2019年5月18日转载,转载部分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