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浓郁的现代乡愁

　　读诗人朋友江南客的作品《南方，北方》，浓郁的乡愁气息荡气回肠，令我回忆自己曾经离开故乡广东在北京工作的岁月。
 
　　“我像一只候鸟，既栖息北方也栖息南方/心如风筝般地系着思念，也系着梦想”——是作品的诗眼。作品的旋律感明快，南方和北方比较的意象标示选择得具体生动，作者的亲历体验娓娓道来，情绪化的叙述一点也不夸饰。为了自己的事业发展男儿当志在四方，然而，思乡也是人之常情，中国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思乡作品《静夜思》千古流传。到了现代，到了高铁时代，中国人东西南北中流动，迁徙海外，在异地学习、工作、生活……更是许多人的现实处境。中国人的乡愁有着独特的东方背景，“乡愁”是对“故土”地理空间的情感，对家乡“过去”时间的体验，对家园“未来”的期望。“也许我的后人，会像我来北方一样回南方闯荡。/我的灵魂，却只能在南北之间来来往往。”——《南方，北方》的乡愁时空意象体现了作者的亲历感，对生存环境的关注，对不同个体情感的尊重。《南方，北方》中的乡愁时间意象贯穿生命周期。
 
　　时间对于乡愁的唤起具有独特作用，《南方，北方》巧妙地运用了地方风物的比较，来衬托身心积累的人生经验，如：“以北方的高粱，思恋南方的麦浪。/我以北方的苍凉，思恋南方的水乡。”通过形象思维对比，把自己的候鸟生态描述成栩栩如生的诗意。“想听听父老乡亲牛鞭甩出的声响”、“更想在烟花三月的时候，回一趟故乡”——诗人对故土的思念千丝万缕；“尽管南方有我童年的竹床，北方却是我一生奋斗的疆场。/我的青春，已化作北方的山水，/我的爱，已在北方生长”——诗人对第二故乡也爱之切切，这些大多数现代人经常面对的悲悲戚戚、缠缠绵绵……构成了现代人经典的《静夜思》。
 
　　“也曾千里万里回到南方，可再也回不到出发的那个晚上”——时光飞逝，不忘初心，这种男子汉大丈夫的洒脱觉醒，令人神伤却消愁。这首诗情感强烈密集，高低起伏的抒情节奏非常适合现场诗朗诵，作品中的乡愁不同于旧时代作品中反复强调的“怀旧、恋地情结与思乡病”，牛津字典对“怀旧”解释是：向往历史、过去的一种情感，“怀旧”侧重时间维度，随着空间、时间及场景的演变引发主体的情感关爱与审美。《南方，北方》写出了中国人心中现代“乡愁”的时空要素，我认为《南方，北方》是首当代不可多得的乡愁主题力作。　　

　　写于2019年春节初五

 
 附：
　　《南方，北方》
　　文/江南客
 
　　到北方的风中流浪，是我的向往。
　　养育我的南方，便成了思恋的地方。
　　我以北方的高粱，思恋南方的麦浪。
　　我以北方的苍凉，思恋南方的水乡。
　　学会了北方人说话，像苍狼一样地歌唱，
　　便想听听父老乡亲牛鞭甩出的声响。
　　在没有春雷没有细雨的城市奔走，
　　更想在烟花三月的时候，回一趟故乡。
　　阅过莺飞草长的江南，再读北国的风光。
　　缺少色彩的北方啊，让我喜悦也让我忧伤。
　　尽管南方有我童年的竹床，
　　北方却是我一生奋斗的疆场。
　　我的青春，已化作北方的山水，
　　我的爱，已在北方生长。
 
　　我的家在北方，南方却住着我的爹娘。
　　也曾千里万里回到南方，
　　可再也回不到出发的那个晚上。
　　我像一只候鸟，既栖息北方也栖息南方。
　　心如风筝般地系着思念，也系着梦想。
　　也许我的后人，会像我来北方一样回南方闯荡。
　　我的灵魂，却只能在南北之间来来往往。
　　我熟悉而陌生的北方，我亲切而遥远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