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父老乡亲

1、冯杰的年歇
 
老家的年歇喝垮一条山沟
素心颠覆了头颅，让耳朵的脚
去走你恩赐的小巷
天地互换着位置
清醒的门开在明天
活着不知家门
更无路可逃
 
恐惧担心过往的熟悉
把经历搁在一边
放手改天劈地
死活不重要了，唯独爬坡
延伸出鼎峰
继续催生新的恐惧
话说够了
事办绝了
一个社会满目的恐惧啊
潮水般湧来
 
忍耐呆在你的风中
处在你的雨中
仅有的怜悯和同情啊
来到伊洛河边
面对东去的辽阔
用一声长叹
留给后人
 
2、我仅仅是你的子民
 
伊洛河不生产温顺
激流翻腾，葬送了财主胡同、孝子胡同
脚步不再迟疑，纷纷离别故土
只有温情留在大堤上
风，顺从你的意愿
传递颂歌的嘹亮
 
沿着河岸上行
新的处所不知去处
思绪不属于棱角
草不能随意吃
路不能到处走
四蹄也属于驯服
路是你的
天是你的
身上的衣服是你的
前边是刀子
后边也是刀子
只有宰割的那声惨叫
留给拿刀的手
 
在没有星光月光山下静躺下来吧
我，只能是夜的子民
 
3、这里没有铮铮的铁骨
 
你，走过河谷
左边是龙尾，右边是邙岭
河洛飘过等待的窗外
等待洛汭的相逢
迟到的来年
奔涌着李家子孙
走过600多年
 
在这里撒手，让张扬
热烈地握别青春
再遇已是无期
只好默默望上一眼
挥一挥寒冷吧
用力拉过祖传的心肠
别让热泪过早降临
 
存活在天空的重击下
血已流干
嗓子已嘶哑，为什么
你还用白骨站在那里
笑对狰狞的雾霾
让一无所有的生灵啊
陪伴那片红润
继续苟活
 
4、乡野留不住的景观
 
风，挥挥手走了
雨，挥挥手走了
执着仍在坚守清静
开一片绿荫
让眷恋的猛子
一次次扎回昨日的水面
 
童趣在枯萎的岸边游走
疯长的杂草模糊了那山那河
幼稚的自然沦丧着私欲
四处散发大红的请柬
发疯的景观从城市入侵乡村
一河两岸被吞噬了
肥沃的田地在地狱呻吟
 
等待的池塘泪痕满面
爱与恨交错的色泽
沉淀出一汪清水
再次簇拥起那片纯真
 
美好，请不要沉醉于虚无的缥缈了
每一份虚幻的身后
有多少落魄者的苦楚奔泻
回不去的故乡找不到乡音
肩扛着跌落的河谷
上路，为子子孙孙的岁月
 
5、年关里的父老乡亲
 
那是滴血的过程
你拂过我的伊洛河拂过我的土地
生命属于你了
化身裹着我的负重来了
唤醒土地的责任
你的恩赐不能还了
我的每一片肉
早已铺成你的道路
 
枯瘦的骨骼你己分解
盖就你享乐的大厦高楼
贪婪咀嚼着丁点的细胞
什么公平正义
只有，带血的手
一次次伸向我的房屋我的窑洞
我的土地被征用了
无家可归
也无处存身
 
请松手吧，放我一马
我也是父亲，也有孩子
让我过去。有一块站立的地方
别撕拽我的灵魂
用空荡荡的虚幻
强加于一丝的气息
让我为你的早晨
歌一曲红色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