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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祝福最合仙逝者心愿

——读包容冰诗《悼念沈鹏先生》

2024-07-04 作者:呼岩鸾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挂历记着2024年,诗歌记着无限的年份。投奔光寿无量的黄金世界的沈鹏先生,给世界也给包容冰镀了一层黄金。 
  2023年8月21日,中国当代书法大师诗词大家沈鹏先生顺世。几天以后,书法家、诗人王爱红老乡在电话中告知此一不幸消息——逝者在我心中多活了几日,于此我心中生死之联想鼓荡无极,一首悼诗翻涌而出。
 
悼沈鹏大师
 
你的狼毫
在宣纸上
留下了你的心电图
 
心的形状
又峥嵘
又温柔
在人世这块屏幕上
永远闪闪烁烁

(载《岷州文学》2023年冬季卷195页)

 
  我确信,逝者的作品永远在替他活着,是不朽的。 
  近日,在《岷州文学》2024年春季卷69—70页上,读到了诗人包容冰《悼念沈鹏先生》一诗。沈鹏先生是著名人物,艺高位重,国内外悼念他的诗文必然是海量的。我想,包容冰的悼诗是最为奇特而可读可解的一篇了。这首诗是在给仙逝者祈求冥福,如此祝福是最令仙逝者的心愿了。
 
  此诗共六节五十一行,抒情哀凄叙事清明,短诗已不短了,比最长的挽联还长很多。
  第一节,在“巨星陨落,华夏痉挛”大悲大痛中,诗心“内心泛起一阵巨涛波澜”。
  于是我给巴拉米达的微信上写到:
  “沉痛悼念当代中国书坛大师,
  著名诗人沈鹏先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祝早日圆成佛道,花开见佛,上品上生!”
 
  包容冰是一个佛教徒,法名梅川居士;沈鹏先生不是佛教徒,但和中国历代文化名人一样,是一个亲近佛教的人士。佛教徒给一个亲佛人士祈福,是一件很自然的佛教善行,二者之间乐施乐受,圆融自洽功德具足。 
  包容冰身为佛教诗人,已写出弘法佛诗三千多首,僧俗两界读者身心得益。已出版厚重诗集五部八卷,评论他的作品的评论集有七部。他在僧俗两界声名远播,谓之“当代中国白话文新佛诗第一人”。 
  沈鹏先生书法卓立书坛,又勤于诗词创作,成果不菲,已出版诗词集《三馀吟草》《三馀续吟》《三馀再吟》《三馀笺韵》《三贤集》《三馀长吟》《沈鹏全集》十多部。海量诗歌中,屡屡出现亲近佛陀理解佛陀同情佛陀尊重佛陀,以佛法佛义宣说人世间大事小情的亲佛诗词,现仅从《三馀再吟》《三馀长吟》两部诗集中举证。
  《三馀再吟》诗集中,《栖霞古塔》:“百劫南唐遗宝塔,可怜后主怜参禅。”《无题》:“诵经新进CD片,净土往生全靠它。”《子恺塑像前》:“东君到处春花发,萍迹石门禅意浓。”《双林寺·归来》:“寺庙归来无别事,全凭慧眼识真身。”《太湖包山寺题联》:“禅寺包山山包寺,太湖浴佛佛浴湖。”《九华山》:“山近天边日月捧,地多孽障鬼人分。求签许愿燃千烛,图极消灾净六根。”《海滨沙雕群》:“一沙看世界,世界恒河沙。”《麦积山》:“高僧凿石修来世,礼佛求仙不计年。”《珠海寻访苏曼殊故居闭门不得入》:“情僧诗僧一孤僧,湖海风月与君朋。”亲佛诗多,择要窥豹。最能体现沈鹏先生亲佛心迹的诗,当属七律《吴江寄〈心经〉,嘱余诵之》:

文字煌煌自在身,老来兴味益天真。
唯心唯物无间壑,学剑学书元化甄。
悟得人从古猿变,坦诚性与万牲邻。
一篇《般若》传嘉意:“日诵三回乃入仁”。

 
  《三馀长吟》诗集中,有两首亲佛诗最值得品读领教:
 
闻吴江大兄仙逝急就
 
几度蹉跎欠请安,呼天自罪畏天寒。
《心经》一卷我遵诵,典籍千章公博览。
延水悠悠育英士,人流滚滚隐朝官。
书生实践辨真理,前席曾虚问路宽。

 
  吴江(1918—2012),原中央党校理论研究室主任,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副院长,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大讨论贡献极大。著作颇丰。1960年代前期,我在中国人民大学求学时,曾读过他的著作《论无产阶级专政》。《心经》,佛教“般若”(智慧)书,最后一节梵文译音,意译为:“前进前进勇猛前进啊,向着真理前进!”
 
答诗友
 
世故无多感慨多,年年冰底淌长河。
神情婉约浮云度,身远喧哗落帽过。
有意乘桴飘大海,随心击节引高歌。
易安入梦曾游否?为赋闲愁念佛陀。

 
  看透人生得道不得行的老读书人,诵佛经参佛义念弥陀求得觉悟。中国古今知识阶层普遍亲佛的原因,现代佛教学者汤用彤居士在《隋唐佛教史稿》中,从玄理契合、文字因缘、生死考量三个方面作了解释,是正确的。当代沈鹏先生亲佛诵经,走的也是现代文化人王国维、梁启超、胡适、鲁迅、周作人、沈尹默、沈兼士、丰子恺等人走过的亲佛路径。
  沈鹏先生的诗词绝非台阁体、政协体、老干体,都是有个性化的进步人文思想的,其中的佛教思想也很突出。他的诗词中遍布佛言佛语,他的笔下有多少个“佛”字站立啊。
  沈鹏先生这一个生前已知“往生净土”前景的觉者,在晚辈佛教居士诗人包容冰虔诚念诵的祝福声声中,必能“圆成佛道,花开见佛,上品上生”,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在莲花丛中,挥毫写字作诗。一心向佛的居士的祝福是有效的,一心亲佛的德艺双馨的老人配得这份最高待遇。
 
  此诗第二节、三节、四节、五节,记述包容冰在岷山仰望沈鹏先生,“如同仰望珠穆朗玛峰”,最终取得了密切联系,沈鹏先生给包容冰及有关人士许多帮助,都是体现了佛教众生平等的善行。包容冰满怀佛教徒感恩之心尽力回报。所记共有六事,包容冰永志不忘。
  一是沈鹏先生给包容冰诗集、呼岩鸾评论集两部、陈明火评论集三部、《岷州诗书画三人行》题写书名。当下书法界已成长宽明码标价的市场,墨宝已成“黑宝”。而沈鹏先生的真正墨宝,无偿惠赠平民文友。二是他签名题款给包容冰、呼岩鸾惠赠自己的数种诗词集,以及给呼岩鸾的亲笔书信等,得识大家风范名家气象。三是包容冰在自己主编的《岷州文学》上发表沈鹏先生诗文,以提高西部众多写作者的眼界见识。四是呼岩鸾给沈鹏先生的诗文写了近二十篇评论,都特蒙在《岷州文学》上发表。于此二人始通书信。五是包容冰喜得作者题签的“容冰君雅鑑”的《沈鹏全集》八大卷。六是沈鹏先生逝世后,年关将近,巴拉米达——沈鹏先生的美丽天使秘书,依然给包容冰寄来了《沈鹏自书诗词选》2024年挂历,这是哲人已萎依莲复生的未了关照。
  此诗最后一节三行:

先生没有走远,其实就在
我们身边。此刻温煦的阳光洒进来
给我的书房镀了一层黄金

 
  挂历记着2024年,诗歌记着无限的年份。投奔光寿无量的黄金世界的沈鹏先生,给世界也给包容冰镀了一层黄金。 
  包容冰大半生的人生阅历,见过贵人,见过小人;见过真佛真菩萨,见过外道魔波旬。沈鹏先生就是包容冰的贵人,他用朴素真诚的善行一一记下来,就像佛经十二种文体“十二部经”的第一种文体“修多罗”(契经)的长行直说,自然就有了佛教美学的艺术成份。他正心诚意地把自己对沈鹏先生的感恩施报奋声表达,就像“十二部经”的第三种文体“利伽罗那”(授记),预言亲佛者成佛,佛号惊天动地,预言必变净土现实,中有最美之花九品莲花为佛而开。包容冰把自己和沈鹏先生的互动情态如实记录下来,为天下文朋诗友做榜样,是一大善行佛事。梅川居士效仿《法华经》常不轻菩萨言动,忍辱忍暴弘法不退,在商品化尘世的当下,也是一个特别的榜样。 
  我有幸是一棵散木,能苟活到高龄仍然赖活着;而且不是哑木,还能把八十多年间对所见人和事的思和虑,所见神和鬼的爱与恨,奋力发些声音;托包容冰等一些文朋诗友,刻录扩音发布出去,极感幸福。就是《心经》最后一节所言:“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们都懂。
 
2024年5月2日,深圳仿佛窠